平等王已死。

    罗刹古城,被抽干了支撑基底的那口精气,城墙石块簌簌摇晃,大雨冲刷之后,斗大石块倏忽崩塌落地,一整座古城,在数十个呼吸之间,烟尘来不及飞扬,就被水珠打落,视线一片模糊。

    陷为平地。

    柳十一蹲在地上,他在袖口捏住的那张“避水符”,散发着稳定的荧光,弹开漫天大雨,水汽氤氲,围绕着白衣少年,那柄插在地上的长气嗡嗡而响。

    “刚刚那一剑很不错。”

    一道幽幽的声音,在柳十一背后响起。

    柳十一蹲在枭九的身前,他缓慢伸出一只手掌,在平等王面前自上而下抹过,死不瞑目的“血人”就此闭上了双眼,气机全无,浑身的筋脉都被剑气挑断,鲜血仍然止不住的潺潺往外流淌。

    柳十一做完这个动作,微微侧首,目光瞥向身后。

    大雨之中,似乎有一道身影缓慢前来。

    黑暗里的雷霆,撕裂夜幕,那道影子扭曲如墨。

    来者身上披着宽厚沉重的草蓑,在雨水的溅打下,带出一蓬一蓬的银光,他行路的速度很慢,一步一个水坑。

    抬脚,落下。

    然后停住。

    “如果剑意足够锋锐,那么便可以斩断拦在面前的一切。”

    “哪怕手中没有剑,只有一根霜草,同样可以切开一切。”

    披着沉重蓑衣的男人,缓慢开腔,声音回荡在罗刹城前的空地,整座小天地,连雨声都变得缥缈起来。

    “这一剑很精彩,不愧是柳十一。”

    他站在了距离柳十一不远的地方。

    这个距离很有讲究。

    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