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沌的意识当中......

    宁奕像是站在了世界的尽头。

    就像是回到了清白城墓地的时候,他看到了油画般凝固的那一幕幕场景......世界已经走到了尽头,那么无论站在哪里,都是世界尽头。

    绝望而又肃穆的一幕景象。

    但是这一次不再一样。

    宁奕可以自由活动,他可以抬起手,或者放下来,甚至可以试着走动,他的脚底是覆盖着坚冰的冻土,前后左右,是腾空的飞沙,碎石,这些都凝固在他的面前,他可以拨开,也可以绕道。

    宁奕抬起头来,他艰难呼吸着冷涩的空气,抬起头来,注视到了远方的圣山上,那座盘踞圣山山顶的巨大古树,与自己破开初境的那个时候一样,已经凋零,濒临死亡。

    转动视角......他看到了撕裂的天幕,倒灌下来的海水,就要摧毁人间的灾难,这毫无疑问是一场灭世的灾难,当这副景象再一次出现在宁奕眼前的时候,这一次宁奕亲自身处其中,他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切身体会的经历人。

    他看不到幸存者,飘摇的大旗,旗杆深深插入大地,碎裂的旗帜碎片,以及凝固在空气当中的血珠。

    无人幸存。

    宁奕试着蹲了下来,他捡起一颗铸铁的猩红头盔,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远方躺着斑驳的人形尸体,走近细看,已是一具枯瘦的人肉干,翻起身子,发现面容像是被风沙侵蚀,看不清长相,嘴唇撕裂,面目全非。

    这样的尸体......满地都是。

    宁奕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忽然感到了胸前的一股震颤。

    他脖前悬挂着的骨笛,轻轻跳动,像是一种呼唤,也像是一种引导......宁奕跟从着跳动的意志,惘然地被骨笛拉动,一步一步走在这片荒瘠的大地上,他不忍去看两旁的景象,最终来到了冰冻的江畔之前。

    骨笛不再震颤,宁奕注视着那面镜子一般光滑的江面,江面结了一层坚冰。.

    他蹙起眉头。

    在这一刻,他猛地想起了自己应该身在何处。

    他绝不是应该身在这里。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