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的兵卫在天宫石门两侧分立而站,手臂扣在石门的拉环之上,金甲之下的肌肉阵阵隆起,随着吱呀吱呀的厚重的石门坠挂在天宫两侧被用力拉拽之时发出的响动,厚重的石门被逐渐拉开,大殿之内的场景暴露在站在大殿之前的众人眼中。

    殿中摆放整齐的座椅此时有些杂乱,灵气的氛围远远不如白衣衣第一次站在大殿之中那般整齐划一,在殿中座椅之中残缺的缺口如同犬牙一般参差不齐,不管真假,他们都需要去通知身后的势力做足准备,因为白帝此事一出,一个简单的道理,无论白帝意欲何为,天宫的天,变定了。

    大殿大门洞开之际,在座的众人准备升起阵阵灵气来显示其残存的威严,在灵气混杂升起,却尚未融合为一之时,在殿外传来了更加猛烈的灵气激荡,宛如狂风过境,天宫之上的众人尚来不及反应,便如平遭重击,瘫软在各自的座椅上,惊愕之中带着几分明悟。

    此时白衣衣站在殿外,逆着阳光的身姿显得伟岸,本似书生模样的身形却隐约有几分白帝的气势,他们此刻大多数人已经明白白帝想要做些什么。

    杂乱的气息被苏玫灵气激荡瞬间压了下去,大殿之中的气氛隐隐有些萧瑟之色,白衣衣此时更有良好的环境用来观测殿中的全局。

    在殿前阶下,最醒目的当属刺客的尸体,褴褛的衣衫裸露大片焦黑的皮肤,身材有着蛮族人特有的壮硕,此时却不含任何生机软塌塌的倒在地上。

    白衣衣暗暗的吞了一口气,提起另一股气,昂首阔步的向殿内走去,今时不同往日,自己不再是以白帝之女的身份踏入殿中,空悬的宝座之上,也再没有哪个能够名为父亲的角色。

    一步,两步。

    虽然是修外高深之人,入场的众人却没有压制脚步的声音,发而踏下的更加用力,因为他们今天不是朝圣者,反而是侵入天宫的,并且隐隐见到胜利曙光的匪徒一般,再往上一步,自己的殿下便能踏足天宫至高的位置,自己这些首批跟随的客卿自然能得到更好的礼遇,跟着白衣衣进入天宫的众位客卿脸上都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兴奋得潮红,他们似乎看到了,随着白衣衣一步登天之后的美妙生活。

    但出乎意料的,白衣衣在阶梯前停住了,并没有选择登上阶梯,登上空无一人的王座,反而站在阶梯之下,越过天宫所有人的位置,站定,昂头,目光似乎扫过王座,紧接着便转身,面对天宫诸臣。

    “成何体统!”

    白衣衣转身,神色昂然,出声斥责道:“朝会时间未过,却紧闭殿门,座列不齐,举止颓靡,我凝华敬你们是天宫重臣,却如此的不成样子,真的有坠威严!”

    寂静的殿内充斥着白衣衣神情激愤的斥责之声,回音四散。

    “殿下。”片刻之后,郑老站起身,先是恭恭敬敬的做了礼,“事发突然,我等正在商议事情,并等待白帝出面住持大局,绝非神色沉迷,关门避事之辈,虽有不妥之处,可我等皆是为了天宫,为了天下黎民。”

    “是吗?”白衣衣侧头,审视着在身前不远处,抱拳低首的郑老,冷然道:“凝华就在白樽城内,所行进路程不过盏茶时间,各位叔叔伯伯为何无一人通知凝华,反而在此地闭殿议事?所谓如何?”

    “……”这一切都不是白帝安排好的吗?郑老心生燥烦,被一个小辈如此诉说,却依旧不得不垂头以应:“是我等失职,理应请杨后出面住持大局,今风波未定,宫宇繁忙,故我等关闭殿门,恐有生事端。”

    “郑老所言甚是。”白衣衣出言称赞了一句,便紧跟着说道:“如今父亲遇刺,吉凶难料,宫内繁忙,宫外有流言四起,此时天宫不可一日无主,以察是非调度,凝华虽无才德,却甘愿为此事奔波,不知诸位叔叔伯伯有何看法?”

    白衣衣用的是父亲,而不是白帝,她在用侧面的言语告诫宫殿之上的众人,她白衣衣是天宫的公主,是天宫的正统继承,她现在有权利来暂代权柄。

    白衣衣现在就在阶前,再向上踏去,便是象征白帝权力的王座。便是这天下之主,哪怕只有几天。

    “此事不合礼法。”郑老眉头皱起。快速而急切的连声道:“于情于理,就算暂代白帝之位,此事也因该归于安华殿下,况且白帝修为高深,仅仅是受伤远不至此,此时还是等其他几位殿下归来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