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泽的个性直来直去,绝不会忍气吞声,既然陈修等人不把他这个统帅当成自己人,那大家干脆就撕破脸,把话挑明。他在郡首府外就是专门来堵陈修四人的。

    看到四人出来,聂泽原本阴沉的脸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走前去,问道:“陈将军、陶将军、张将军、管将军,好巧啊,四位还真有默契,竟然一同来见大王!”

    被突然出现的聂泽吓了一跳,陈修四人愣了一下,急忙拱手施礼道:“将军!”

    “四位的这声‘将军’,我真是不敢当啊!”聂泽冷笑一声,说道:“明人不做暗事,背地里偷偷摸摸的告人刁状,那是小人行径!四位,不知这么晚了还求见大王,有何贵干啊?”

    聂泽阴阳怪气的话让陶元丰心生怒火,他正要说话,被眼珠连转的管戴拦住,后者冲着聂泽正色说道:“我等正是为了将军来求见大王的!”

    “哦?愿闻其详!”果然如此!聂泽恨得牙根都痒痒,自己一直善待陈修四人,视四人为同袍兄弟,可他们却以这种卑鄙的手段回报自己,是自己太蠢了还是风人太难交心?

    管戴深吸口气,说道:“此战,我军出生入死,以一己之力,牵制莫军长达十日有余,为我军的主力南下创造了充足的时间,可以说常都一战的大胜,我军居功至伟,而大王却只封赐将军和齐将军同样的爵位,实在厚此薄彼,我等心中不服,所以深夜求见大王,特请大王更改成命,重赏将军!”

    “哦?哈哈——”聂泽仿佛听到世最好笑的笑话,仰面狂笑起来,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陈修等人不是来告自己的状,而是来为自己请赏的,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难道四人当自己是傻子不成?

    聂泽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旁人愚弄自己,他一边狂笑着一边强压住怒火,故做心平气和地问道:“那结果又如何呢?”

    他话音刚落,管戴已冲着他再次深施一礼,大声说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大王已接受我等的劝谏,并拟好旨意,特封将军侯爵位,号——勇军侯!”

    什么?这话可大出聂泽的预料,本来他都生出拔剑砍杀陈修四人的冲动,可万万没想到,他们四人竟然还真是为自己请功而来见大王的。毕竟旁的话可以说假,但大王的旨意是假不了的,借他们四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方面说谎。

    难道,自己怪错了他们四人?再者说,大王竟肯封赐自己为侯爵,这怎么可能呢?据他所知,风国还从来没有非风人以外的人受封为侯爵,即便那么勇猛、那么受到重用的齐横,也仅仅在此次立下奇功后才封到伯爵位。

    聂泽傻眼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久久说不出话来,脑子里浑浆浆的,仿佛自己身在梦中。

    看到他由刚才的阴阳怪气暗藏杀机变成现在这副呆若木鸡模样,管戴暗暗松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总算落回到肚子里。

    他趁机转头向陈修三人使个眼色,暗示三人,别错过这个修复双方关系的良机。

    陈修三人反应也快,纷纷拱手施礼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将军日后飞黄腾达,可务必要多多提携我等兄弟啊!”

    “啊?啊……好说、好说!”怔怔发呆的聂泽总算回过神来,他向四人拱了拱手,魂不守舍又心不在焉地说道:“军中还有要务,我……得先回营去处理一下!”

    他们的话对聂泽而言震撼力太大了,以至于思绪都有些错乱,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只想着赶快回到自己的营帐,好好理顺心中的乱麻。

    一向冷静沉稳的聂泽突然变成这副样子,陈修四人心中暗笑,四人回礼道:“将军慢走,想来,大王的旨意即刻就到,将军可要准备一下啊。”

    “是、是、是!是应该好好准备一下!”聂泽表情木然,一边点着头,一边喃喃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