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口中求不到疑惑,崔殊欢只好看向小憩中的桓儇。可平稳的呼吸传入耳中,可见桓儇睡得很熟。只能压下疑惑同韦昙华小声说起话来。

    每回崔殊欢刻意将话题引到刚才一幕上时,都会被韦昙华巧妙绕开。这样一来二去的崔殊欢彻底没了兴致,再加上探知他人的秘密并不是她所喜。

    更何况阿娘常与她说每个人都会有秘密,盘根问底只会招人厌恶。身居高位者,往往秘密最多。

    大殿下于他们崔家有恩。无论如何他们都得站在大殿下这边,不能忘记这天大的恩德。

    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最终在正午时分抵达了骊山行宫。等候多时的宫正领着一众内侍侍女跪在石阶前迎候圣驾。

    敛裙步下马车扫了眼迎接他们的人,桓儇神色如常,唇际浮笑。站于桓淇栩身后半步的位置和温初月一块步上石阶,往行宫而去。

    眼下他们站得地方只是行宫外围罢了,还需要步上石阶才能抵达行宫。太祖皇帝修建骊山行宫的时候,将它当做消夏避暑,冬狩休憩之地。

    为了让后代子孙不忘祖宗创业艰辛,特意下了道旨。此后君王来骊山行宫游玩时,必须下轿入宫。

    对于这样的旨意桓儇自然没有意见,神色如常地跟在桓淇栩身后。时不时伸手在背后搀扶下他,免得他步伐不稳摔倒,在众臣面前闹笑话。

    一旁的温初月虽然也觉得脚酸,但是碍于身份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不满来。

    这样一来反倒是苦了跟在他们身后的一众朝臣。年轻的还好,那些个年长些的这才走了一半石阶,就已经气喘吁吁。全赖身旁同僚互相搀扶着,免得摔倒惹恼了帝王。

    相比于其他人来说桓峤反倒是十分镇定。明明已经步伐不稳,可也不要人搀扶。自个昂首走在石阶上。

    听得徐姑姑在身旁禀报,桓儇唇角浮笑。偏首嘱咐起来。

    一炷香的功夫终于真正抵达了行宫门口。望着耸立在眼前这座连成一片的华丽宫宇,桓儇蓦地挑眉,顺手挽起迤地披帛。

    身为君王的桓淇栩自然是居于行宫正殿。剩下的宫殿如何分配对于宫中而言即是难题,也不是难题。

    毕竟新帝还小,不需要考虑妃子的安排。温太后可以安排在永安宫中,大殿下可安排在甘泉宫。剩下的皇室宗亲要如何安排,委实让他们觉得困扰。

    毕竟那几位皇叔都不是省油,从前也是皇位的继承人。可谁知先帝还能置死地而后生,让他们和皇位无缘不说,如今还得在一个半大的孩子面前称臣。

    说他们没有异心,只怕没人会信。问题就难在这里,安排的好来日也多条出路,安排的不好往后的路只怕要难走许多。毕竟事事难料,谁又能保证会不会一朝天子一朝臣呢?

    “黎宫正。”桓儇站在假山池畔温声唤了句。

    黎宫正琢磨要如何安排此时,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唤他。寻声望去瞧见桓儇含笑望他,连忙上前行礼拜见,“微臣叩见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