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酒的,这是写的什么?”陶嫣两眼放光,只当他是卖酒的好了。苏烟到底是开超市的,近水楼台啊!卖酒的卖烟的通常都不来做陶艺。呃,我是卖泥巴的好了。

    “‘藏马山老白干’,这酒好!”于根顺给教了字,再次问道,“这酒坛,你能给我量产吗?”

    “那你得找陶瓷厂。我这儿做的工艺品,艺术不量产。”陶嫣好歹敷衍了两句,“卖酒的,你能给我写几个字吗?就这金文!”

    说着,陶嫣搞来一大块陶泥,揉捏挤压,很快就做成了一个平板,“陶然居!”

    这胖妞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于根顺好笑地看向苏烟。苏烟也停了转床,一只曲线优美的天鹅颈瓶毛坯收工,笑了笑说,“陶嫣是我同学,关系很好!”

    “哦,这还是我第三次题写招牌。”于根顺站起来,还是用那把刻刀,陶泥飞溅,一挥而就。陶嫣如获至宝,飞快地往陶泥上洒了几种色料,风风火火地跑到后面烘烤去了。

    苏烟和于根顺相视而笑。见苏烟瓶子做得好,于根顺又一时技痒,绕过案板,站在苏烟身后,脖子伸长,胳膊伸长,下刀却不知道写什么好,低头去看苏烟。

    这个姿势过于亲昵,苏烟努力地自然呼吸,正襟危坐。哪敢去看于根顺?

    于根顺就更没词了,羞刀难入鞘啊!只好竖笔题道,“苏烟作品,于根顺字。”

    字分两列,怎么看怎么像是落款。于根顺想了想,又在右侧靠山用稍大一点字体写道,“小朵的瓶”。这四个字没体,带着些奶气,小学生就能认得,却是别有一种韵味。

    “刚好送给小朵,她过生日时,吵着找你呢!”苏烟笑了。于根顺也笑,“正想着要给小朵点礼物,我又没钱。”

    苏烟很快就平静下来,没了多嘴多舌的陶嫣在侧,气氛很温馨很和谐。于根顺的手臂收回,身体却也没离开。苏烟的头往后仰了仰,依偎在于根顺的肚子上。于根顺靠前了些,苏烟的后背也有了着落。

    两人四手都沾着泥巴,却不妨碍一起看西边的太阳。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缠绵悠远的歌声在室内萦绕,也在两人心底萦绕。这首歌,正是为我们而写。

    前世有约,从未走远。

    时间停滞,世界远离。

    可是,时间不会停滞,世界也不会远离。陶嫣又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叽里咕噜地打着电话,“高老!我逮着一个小伙儿,随手刻金文!你要不要来鉴定一下?在首都?哦……嗯,我留下字了!”

    虽然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两人却都知道对方在笑。陶嫣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要不,你们继续?”小胖手挠头,一头的粉泥。

    两人没有继续,却也没有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