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东江的苦心和功夫,王思平自然是明白的。近来,这个办公室主任,也用得越来越顺手了。

    而王思平之上位,神龙见首不见尾,黑黢黢的吓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不只是严东江在琢磨,镇委一班人也都在琢磨。

    凡事皆有其渊源啊!把原因归于命运,是很不负责任的做法。大家都是***员,是唯物主义者。

    岂不知,王思平本人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王思平从未漏过半点口风,事情益发神秘。

    只有顾大同略知道些端倪,却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更何况顾大同也是捕风捉影,并不敢确定的。当然,以顾大同之范儿,根本就懒得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就算是王永平的儿子,那又怎么样?

    顾大同揣着心事,冷眼观察着于根顺和楚楠。两个小家伙之间,好像是有点问题。貌似隔着一道无形的墙?以哥无比丰富的恋爱积累,特别是近期突飞猛进的实战经验来看,这两人或者是貌合神离唱大戏,或者是经年夫妻没了感觉。

    再仔细看,又有点不像。两人都是笑语晏晏的,时常还有些应酬。莫非是两个小家伙都成熟了?也不是不可能。今年来,楚楠的进步突发猛进,于根顺更是不可以常理推之……

    于根顺是酒场豪杰,谁敬都喝,酒到杯干。还有点不分敌我,胡乱出击。偌大的杯子,每人一到三杯不等。藏马镇一班人,都是见识过于根顺之彪悍的,以前又有谁敢当于根顺是手下了?

    更何况,现在大家肩膀一般高了。岂止是一般高,于根顺才多大年纪?到我这般年纪时,于根顺又将是何等地位?

    顾大同懒得搭理于根顺,随你说破个大天,我自岿然不动。于根顺也就懒得搭理他了,丢人丢到山沟里去。

    郭大中却和于根顺连干了三杯,豪气干云天。上次来藏马镇,是于根顺个人招待,喝得一塌糊涂。那时郭大中初上位,虽然于根顺这厮操蛋了点,却也不是不可以为我所用。礼贤下士,用人所长,本是上位者应有之义。

    而这次,郭大中却是彻底打消了收拢之心,敞开心扉来和于根顺交朋友了。这兄弟纵横捭阖,行事出人意表,却往往大有深意。能人所不能,成人所不成。只可引以为援而不可为敌,不能为友则远避之!

    散场上车时,郭大中已经如黄河泛滥,拉着于根顺的手不肯放松,一叠声地说,“上车!回家让你嫂子炒俩菜,咱哥俩继续喝!”

    于根顺当然领情,“有机会的,有机会的!”

    “顺子兄弟啊,这次的事情,哥心里明白。你这翻云覆雨的本事,哥服服的!下回要是再有事,你能不能先跟哥透露一下,哥这心脏不好啊,不经折腾!不管什么事,只要你跟哥说了,哥一准站在你身边,毫不保留!”郭大中把胸脯拍得山响。反正有酒精麻痹,掌控不好力道,也感觉不到疼。

    “一定,一定!”于根顺满口答应。孙子才想有那么多事呢,架不住事来找爷啊!也好,下回找到你头上,那可是爷照顾你!

    顾大同早已上了车,懒得看郭大中表演。喝得跟个二傻子似的,有意思吗?

    许辰铭扶着郭大中上车,还有点摁不住。今天县长可真是喝大了,这些话,是该对一个基层干部说的吗?跌份了!要不怎么说喝酒误事呢?

    镇委一班人列队相送,郭大中还向众人很大力地挥了挥手。

    上车后,郭大中就再也没有说话,闭着眼睛稳稳地坐在后座上。许辰铭才跟了郭大中不到半年,对上意摸得还不是很清楚。偷偷回头看了几次,却是越看越糊涂了,县长是醉了?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