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交叉,别人的路何必由我终结?这枪响了,绑匪甲也算是死了一回吧。

    没有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与谈人生。没有死过的人,哪知道做人的真谛?

    “啊?”绑匪甲呆滞的脸上爆出惊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马上却是麻溜地接了两张纸条回来,也坚决不再推诿过去,并且毫不迟疑地答应,“是,大哥!大哥是沧海人吧?我祖上也是沧海人,闯关东那会儿……”

    “把这儿烧了吧!”于根顺打断了绑匪甲的同乡情谊。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一头包。

    “是,大哥!”绑匪甲居然早有准备的,径直找出两个约莫五十斤的塑料桶来,利索地拎到了楼上。从两具尸体浇起,嘴里念念有词。一边浇一边退后,一直浇到大门口。随即,熊熊的大火燃烧起来,映红半壁天幕,一切都化了灰烬。

    “大哥,我可不可以跟着你……”

    王强点火后,回身再找那位爷,哪里还有影子?王强一屁股坐在火光下,往口袋里去摸烟,却连个空盒都没摸到……

    时间已经是午夜,还有一地鸡毛要打扫。

    于根顺返回基湖路三巷时,街上已经人声寂寥,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铺也掩了门。街灯摇曳,街面起尘,有一种很不真切的感觉。

    光复大厦墙根的黑影里,果然看到蜷缩成一团的唐大少,似乎很冷的样子。

    唐大少惯于养尊处优,今晚却接连受到非人的惊吓,又低头走了十公里路,确实是心力交瘁。索性什么都懒得想,就这样昏昏欲睡。

    于根顺懒得说话,一把揪起唐大少,纵身跃起,直上四楼。窗台边一借力,随即抓住了八楼窗户。

    这扇窗子,还是于根顺下楼时打开的。非常人不走寻常路,这番一进一出,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了唐大少内心的伤痕。

    隔壁房间里的女秘书菜菜子,一直没等到董事长的召唤,心里有些古怪。到了惯常下班的十点钟,还是没见董事长出门,菜菜子也不敢擅自离岗。

    期间,菜菜子悄悄过来拧了两回门把手,却发现房门反锁。或者是董事长在忙些隐秘的事情吧,灯一直开着,董事长肯定没有离开。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董事长好像有些神秘的。虽然工作有条不紊,表情平静如昔,有些事情却是瞒不过菜菜子。

    情绪投射到身体上,表现相当明显。有时很亢奋,稍纵即泄,躲闪不及闹一脸。有时却很疲沓,吹拉弹唱祭出,就是不见龙抬头。当然,菜菜子的绝活早已千锤百炼,一贯相当自负的,还能怕了一两条死根?

    后半夜,菜菜子实在是撑不住了,趴在隔帘后面的小床上沉沉睡去……

    “说吧。”

    房间里的冷气还是很足。于根顺把唐大少扔在地上,自己坐了唐大少的大班椅。马蒂儿和水阑珊生死未卜时,于根顺自然没有功夫深究,现在却要搞清楚事情原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