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这两周吧。时间到了请好假告诉你。”闻青禾不确定具体会是哪两三天,但最近身体的气味是逐渐在变化,勾引着雄性与之交配。他只能多用些气味阻隔剂和贴纸。

    “嗯。”罗钊原本想再做一回,但妻子已经下了床,一瘸一拐地带着兔耳兔尾去浴室洗漱了。这个瘦削又色情的背影给了他一定的心理满足,他决定把剩下的欲望积攒到明天早上,那时非把闻青禾干到漏尿不可。

    浴室里的热水中,Omega清洗着道具和身体。他洗了个热水澡,擦干身体后,镜子中布满红痕的皮肤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事,他现在是罗钊的假妻子,距离他与那个黑发Alpha分开已经六年了。

    经过这几个小时的沉淀,下午见到旧情人的复杂心情在空白、震惊、疑惑、委屈等情绪间快速过度,最终落在了一种稳定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恐惧。

    楚啸南当初一走了之,把20岁的闻青禾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对方没有回宿舍的那晚,他以为楚啸南在校医院临时值班。但是第二天,医学院的人表示不清楚Alpha身在何处。之后一个月里的每一天,他都在等待对方出现,并寄希望于楚啸南是参加了紧急外出任务,无法与他联络。这种任务的周期大概在一个月到三个月之间。等任务结束了,他的未婚夫就会回来,并好好解释清楚当初匆忙离开的原因。

    一个月后,闻青禾发现了不对劲,因为来了一位新的年轻医生顶替了楚啸南的职务。他开始慌张,找到军校更高层的部门询问未婚夫的下落,没有人能说清Alpha究竟去了哪里。他每日住在夫妻宿舍,把房子打扫得舒适妥帖,擦拭对方留下的生活用品,甚至每晚宵禁前会望向学校大门的方向,盼着未婚夫能终有一天回来。

    这种希望越来越渺茫。由于楚啸南的失踪,他们两人的军内结婚申请无法进入审核程序,被视作无效了。等第二个学期的时候,闻青禾的夫妻宿舍被收回,他不得不搬回医学院营房。

    当初是两个人一起搬进来的,搬出去时只有他一个人。他一边哭,一边整整齐齐地把楚啸南留下的生活用品打包好,一件也没有扔。他还看到了Alpha在衣柜里藏着不让他看的新衣服,用一个专门的箱子放着,里面有一件丁香色丝绸衬衫、一件白色纯棉衬衫、一件深灰羊毛西裤、两双袜子、两件内衣和一件米色羊绒大衣。都是他的尺寸。

    楚啸南大概是分了几次买的,每件衣服用不同的彩色玻璃纸或棉布袋仔细包着,价签没有剪掉。闻青禾看着满地衣物,哭得眼泪都要干了,一件也舍不得穿。他知道楚啸南没什么钱,这几件衣服不知比Alpha自己穿的贵了多少倍,要攒小半年才买得起。

    搬回营房后,关于他的谣言四起。

    当初两人谈恋爱时有多高调,之后他就被议论得有多惨。有人说是他被老师玩烂了,不要了;有人说他居心不良,一直拿身体换成绩虽然楚啸南并不参与对他的教学和评分;还有人说他年纪轻,眼睛瞎,不懂得看人,所以被骗是活该。

    闻青禾为人寡言低调,这是他头一次站在舆论暴风中央,被恶毒的妖风吹得七零八落,不知如何是好。但面对谣言,他百口莫辩,因为楚啸南确实抛下他走了。

    流言越来越多,他像吞了一万根针。时间长了,闻青禾也渐渐对这份感情产生了怀疑:可能楚啸南真是在骗他,玩完走人了呢?

    一定是这样。不然,即使是去参与特殊任务,为什么一句话也不留给他。

    大概在分离一年到两年后的时间里,闻青禾对那个黑发Alpha充满了尖刻恨意。这期间,他一点点扔掉了对方留下的生活用品,先是过期的文件,然后是书籍、洗漱用具、床品,再往后是普通衣物和电子用品,再再往后是制服和水杯。

    最后,他把对方留给他的新衣服和镀金表也扔进了垃圾桶。那些衣服他一件也没有穿过。其实他可以选择捐赠,把东西送给有需要的人。但当时的闻青禾急着摆脱过去,他妄图用这种方式快速走出来,仿佛丢进垃圾桶的不是旧物,而是楚啸南带给他的所有悸动与回忆。

    似乎他只要在行为上足够蔑视这段感情,就能真的不去在意了。

    两年以后,楚啸南留下的物品被扔完了。他只剩一样东西——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