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吟得好诗,声情并茂,兄台好雅兴!”李来亨不由得称赞道。回过头来,但见一位风流俊雅唇红齿白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站在身后不远处,衣袂飘飘,神情典雅高贵,卓尔不群。身后三五步,两员家将分立两旁。

    那人脸色微微一红,笑道:“抱歉,听得兄台吟诗,此情此景特别贴切,不由得低声随吟。到后来情不自禁,竟然出声吟咏,唐突了!敢问兄台,意欲何往?”说着,深施一礼。

    李来亨回了一礼,道:“在下拟往荆州一行。不知兄台由何至此?”

    那人笑道:“小生由巫山县顺大江来荆州,因坐船触礁,包了半截客船。碰见即是有缘,不如随我船舱里面一叙如何?”

    李来亨微微摇头婉拒:“兄台包船,必有家人同行,不去打扰为好。”

    那人笑道:“只有家慈随行,又有帷幔间隔。兄台不必见外,请。”

    李来亨不好再推辞,便笑道:“如此打扰了。请。”

    那中舱甚为宽大,内里又用帷幔隔开,一个小方桌上早已备下了香茶与几盘精美糕点。那人请李来亨在藤椅上落座,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贵庚几何?也好彼此称呼。”

    “在下黎来,痴长一十八岁。敢问兄台姓名贵庚?”

    那公子笑道:“小可唐笑,一十七岁,如此黎兄就是兄长了。不知黎兄前去荆州有何贵干?”

    “无他,去走动拜访一家多年不见的至好亲朋。贤弟何来?”

    “家严在此,分别经年,特来探望。兄台请用茶点。兄台方才于大江之上吟咏苏轼诗词,江风猎猎,衣袂飘飘,端的是风流儒雅一表人才。”

    “贤弟谬赞了,愚兄这些年热衷练武,把文字功夫丢到了一旁。今天搭乘快船而下,颇有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意境,不由得想起了豪放派诗人苏轼的大江东去,不觉吟出声来,倒叫贤弟耻笑了。”

    “兄台说哪里话来,方才小弟在船舱中颇觉烦闷,正要到甲板上看看江景。正巧听到仁兄全神贯注吟诵苏词,不觉忘情出声,打搅了仁兄雅兴,甚为唐突,还请不要见怪才好。仁兄方才说要去荆州会见至好亲朋,不知在那里能住多少时日?如果该亲朋处食宿不太方便,小弟可以代为安排到府衙驿馆。”

    李来亨心中一动,不由得问道:“莫非贵府有人在府衙公干?”

    “家父在府衙担任同知,虽说那郑总兵强势霸道,但家父在当地任职经年,办这点小事还是不在话下的。”唐笑热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