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却受之有愧,我想告诉你我给不了你未来,也想理性地劝诫,你和我在一起也许没有结果,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就撑不住了,我无法控制,更无法预料。

    同时,我怕真的当场告诉你真相会把你吓跑,从酒会上看见你的那一眼我就清楚这道劫我过不去了,你的执着让我也变得冲动起来,想占有你的这个想法我知道很自私,但是那晚你让我产生了一种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也不想和你错过的冲动。

    你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意外,也是最大的惊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当作我人生中的最后一天,我告诉自己三个月,只允许自私三个月的时间,因为那时我的下肢已经开始经常疼痛,我不得不花大量时间待在医院。

    很多次我都是从医院偷偷跑出来找你,为了不让你闻出我从医院里带出的味道,我还喷起了香水,被你说骚包,你还记得吗?

    只是后来到了三个月的期限我又舍不得和你分开,就这样四个月,五个月,拖到快六个月的时候我不得不转到上海住院治疗。

    分手也许是对你最好的交代,你有你的工作,你的家人,你的未来,对你的打扰似乎也只能止步于此。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这趟上海之行就是我最后的行程了。

    不用为我感到难过或者惋惜,你的出现,此生足矣。

    我让我姐在我走后将我安葬在海里,这样我可以随着潮起潮落去往任何一个地方,去看望任何一个老朋友,不用困在一方土地里每年等着别人来看上我一眼。

    这个决定我花了很长时间去说服我妈,虽然她极力反对,但我想她们会满足我最后的遗愿。

    这套房子,我让我姐在我走后留着,如果你有一天记起了我,这里就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

    再见,茉茉。

    祝好,丞渊。”

    看完这封信,祁茉早已热泪盈眶,泪水滴落在字迹交替之间,想必这封信并不是一气呵成的,笔锋粗细几经变换,祁茉不知道他花了多长时间给她留下这封信。

    她以为过去太久,很多事她早已忘记了,直到现在她才体会到,有些事情她始终是记得的,小到每一次情到浓时邱丞渊动情的眉眼,她从未忘记过。

    邱丞渊在上海接受了两年的治疗,两年后病情逐渐恶化,他无法下地行走,下肢截瘫,最后他回到了青岛。

    也许那时候祁茉但凡有一次拿着万丽的门卡打开这扇门,便能看见他在最后的时光里在这里安静地等着她。

    他始终没有换门锁,弥留之际还在期待着奇迹,但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奇迹,他也没等来他们的最后一面。

    ……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茉攥着信纸扶着墙走出房间,推开玻璃门踏入以前她和邱丞渊总喜欢待的大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