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杜遇庭这么说,陆小鱼忽然很惭愧,她把头埋进臂弯,低声问:“少爷,你是不是读了很多书?”所以想的比她多。

    “为什么这么问我?”杜遇庭心想,他读了多少书,她还能不知道吗?

    “少爷喜欢读书吗?”陆小鱼回想起自己写杜遇庭的时候,好像没怎么在意过,着墨也不多,很多时候都是让他作为工具人出现,不过她记得她写过杜遇庭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来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少爷把四书五经都读得很熟了吧,会写诗写对联吗?”

    “我不止会写诗写对联,我还会写文章。”杜遇庭的语气很平常,可是他的内心却不平静,其实他不止会写文章,而且写的很好,可是在他毁容后,他就注定不能做官,文章写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所以即使距离科举放榜的日期已经很近,但是他还是心灰意冷、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京城。

    不过,所有的失意颓态在遇见陆小鱼后已经烟消云散。

    有一件事,杜遇庭在知道陆小鱼身份的时候就想问她了,那件事是他的希望,只不过,他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另外,如果不是因为要从她这里套话,他早就把她扔到庄子上,让她从早到晚做粗话,一定要把她折腾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凄惨地步。

    事到如今,他想他等不下去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回去,所以如果临死前让他知道答案,那么他死前也能有个安慰。

    “你也吃一点,”杜遇庭将糕点递给陆小鱼,“你在尼姑庵里生活,可能不知道,我是当今齐王殿下的表弟,如果我能当官,我就能帮我表哥,还能帮助永平侯府更上一层楼。”

    陆小鱼一点都不吃惊,这都是她写的嘛,“那齐王殿下不能帮少爷找到可以医治少爷腿的人吗?”

    陆小鱼其实很清楚齐王能不能帮到杜遇庭,因为是她亲手写断了杜遇庭的腿,而且为了营造悲剧气氛,让和应柔作对的人付出最惨烈的代价,所以她把杜遇庭的腿写“死”了,让包括御医在内的所有大夫都不能治好他的腿,但是杜遇庭不知道她知道,所以她假装不知顺便问问。

    杜遇庭听到陆小鱼明知故问是真的又怄又气,可是他现在也不是一定活不了,所以他还不能让陆小鱼知道他什么都清楚了,否则陆小鱼很可能反过来要挟他。

    杜遇庭压下怨气,叹了一口气,“京城里医术最好的御医都看过了,可是都没有办法,你说如果有一天表哥要是能把全天下的能医都帮我找来,你说我的腿能不能有的医?”

    “肯定可以的,”陆小鱼笑着说:“奴婢有直觉,这次的神医就能医治好少爷的伤,所以不用等到兴师动众那一天。”

    “我没有这样的信心,”杜遇庭的语气可怜兮兮,眼睛流露悲伤,“我现在还是把希望放在表哥身上,可是表哥还没有这样的能力这么做,毕竟,他只是一个王爷,不是皇帝。”

    杜遇庭边说边焦灼地等着陆小鱼的答案,陆小鱼不知道杜遇庭的心情,她看着眼前的杜遇庭失魂落魄的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她忽然感觉杜遇庭不像她之前以为的那么难测,所以真心劝告说:“少爷还是别等齐王殿下了,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陆小鱼说完后感觉自己说错了话,立刻补救:“奴婢不是对齐王殿下不敬,而是想说皇上龙体安康,是国之幸事和民之幸事。”

    陆小鱼暗暗呼出一口气,并且警告自己下回说话一定要小心,对皇室不敬的罪很大的,还好杜遇庭没怪罪她,不然真是落了个把柄在他手上。

    杜遇庭根本没心情管陆小鱼的小心思,他现在整个人毫无生气地靠在大树上,因为从陆小鱼的话里他已经明白,继承皇位的不是他表兄齐王。

    全完了,他是不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