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要死一起死’这句话之后,郁荷瞬间有些后悔,她可不想让顾敬觉得自己是在诅咒他。

    正想解释,顾敬却只淡淡地说了句,“去找镇抚使领职,三日之后跟我去查案。”旋即捡起地上的绣春刀离开。

    见他并没有生气,还让她去领职,郁荷心情骤然舒缓,待他走远后才迈着欢快的步伐去找镇抚使。

    等她从镇抚使处领了代表锦衣卫身份的铜制令牌出来时,已经快到酉时了。

    想起郁平说她若是酉时之前不回到家,她以后就休想再出门的话,她赶紧往家里的酒馆赶了回去。

    酒馆里的生意还是如往常一般冷清,宽敞的大厅里只零零散散坐着两三位食客。

    郁荷穿过大堂走进后院去找郁平,却只见她的母亲尤语秋坐在院里的石桌前,手中蒲扇轻扇着桌上正煎药的小火炉。

    浓烈的药味让郁荷有些不适,她快步上前问道:“娘,煎药做什么?”

    尤语秋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说:“你父亲摔伤了手臂,刚吃药睡下,你小声些。”

    瞧着她脸上神色担忧,郁荷不禁轻笑出声,“他是装的,娘你别信他。”

    不料尤语秋听了这话脸上竟顿时愠怒,将蒲扇摔到桌上,“你父亲受了伤,你不关心也就罢了,竟说出这般话来,真叫我寒心。”

    素日里郁平作妖的时候,尤语秋总能很快就识破他的小伎俩,从不惯纵着他。

    现下竟信了他的谎言,郁荷心料定是郁平阻挠不了她去做锦衣卫,便将尤语秋请来当救兵了。

    与爱作妖的郁平反抗,郁荷有十分的胜算,但对上看着温婉娴静,没有半点脾气的尤语秋,她心里却没了底气。

    只因每次郁荷惹尤语秋生气时,尤语秋都会搬出她最致命的杀招--眼泪。

    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不停滴落,一哭起来几个时辰都不消停。

    哭得肝肠寸断,哭得郁荷抓心挠肺心疼不已,就算有万般道理也不想跟她争辩了。

    现下郁荷瞧着她已经红了眼眶,顿时心急起来,赶忙哄道:“娘我知错了,我不该说这种忤逆的话,您千万别哭啊。”

    尤语秋擦拭了要滴落的泪珠,示意郁荷坐下,郁荷赶紧坐到石桌前,双手放到膝上,坐姿极为乖巧。

    尤语秋又拿起蒲扇给小火炉扇火,问道:“我听你父亲说你办完了差事就请假,这话可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