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退出道观好一会儿,孙海也没开口询问郁荷,只是盯着她看,不时抬眼去看她身后的三清像。

    这让郁荷有些心虚,心道莫非是她将竹筒给得太爽快了,让这老太监起了疑心,开始怀疑她的真假。

    她于是先发制人,将所有情绪收敛,面无表情地说:“真相我已经说了,他想如何处置我,便动手吧。”

    孙海脸上的笑容意味深明,“这道观不可能只有长公主您一人居住吧,您也明白,铲草要除根。”

    “并且老奴记得当年同您一起消失的,还有一位贴身服侍您的丫鬟。”

    “哼......”郁荷冷哼一声,“你上山的时候没看见路边立着的无名冢吗?再者这件事我有何必要告诉外人?让旁人笑话我皇室手足自相残杀,沦为世人笑柄吗?”

    孙海泛着精光的双眼微眯了眯,转身往道观外边走。

    郁荷不明白他是何意,便赶紧将怀里的假死药拿出来放在道袍环绦里。

    孙海将道观大门打开,见顾敬站在离道观有数百米远的地方,便将大门又关上,转回郁荷面前。

    他将声音压低了一些说:“如果当年您就将世子的下落说出来,圣上并不会处置他,会将他贬为庶民,让他远离皇室纠葛。”

    “可您非要隐瞒此事十多年,让此事成为了圣上的心病,您也知道圣上是个多疑的人,本在他眼里没有威胁的世子,被您这么一包庇,越发让圣上觉得若是放任他成长,日后必定后患无穷。”

    郁荷无言以对,她哪里知道谢清婉为何将这个秘密守了十多年,她不明白孙海都拿到真相了,还说这些话做什么。

    对于她的沉默,孙海却不以为意接着说:“对于您也是一样的,您是圣上最小的妹妹,他当年有多宠爱您,老奴也是看在眼里的,可您竟然选择站在端王一边,这在圣上看来无异于背叛。”

    他说到这又停顿下来,盯着郁荷看,郁荷于是换上有些悲戚的表情,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似乎陷入了回忆。

    孙海好似很满意她的表情,将语气放缓了一些,“但您心里也清楚,圣上对您起了杀心,并非是因为这件事,老奴此次前来,还因为圣上另一桩心病。”

    他说着突然向着郁荷行了个礼,接着说:“还请长公主说出当年淑妃不肯对圣上说出口的人,究竟是谁?”

    郁荷内心彻底奔溃,这皇室的人怎么秘密这么多,突然冒出来的韩廷就让她差点露馅,现下又多出个淑妃。

    她心里不禁生出些怒火来,顾敬这个混蛋未免也太高看她的应变能力了,当初为何不说还有个淑妃。

    她见孙海并没有看着她,便竭力将心里的复杂情绪压下,依旧盯着地面看,仿佛还没从回忆中走出来。

    孙海见她不说话,于是说道:“您也别打算用不知道的借口来糊弄老奴,淑妃与您私交甚密,不可能不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