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总是格外地漫长,清晨刚放晴的天空到了午时又开始变得阴郁暗沉,簌簌落雪。

    郁荷掀开马车窗帘看着外边银装素裹的街道,觉得落雪天很适合漫步欣赏雪景,但见马车已经快到镇抚司了,便打消这个念头。

    到了镇抚司后她刚要下马车,却见顾敬从镇抚司大门出来,快步到她面前说道:“不必下来,圣上召见你,我带你进宫去。”

    郁荷不明白圣上为何会召见她,想询问却见顾敬已经接过门口小厮手中的缰绳骑了马,她只好转回马车车厢坐下。

    等到了皇宫门口下了马车后她追上顾敬的步伐小声问道:“大人,圣上召见我做什么?”

    顾敬侧眸看她一眼,轻笑着说:“镇抚司从未有过女子做锦衣卫,所以他想见见你,不必紧张。”

    “好吧。”郁荷还以为是狗皇帝对于蜀地一案察觉到什么了,见顾敬这么说便稍稍放心。

    太极殿内,身着赭黄暗金龙纹衣袍的恒帝斜倚于软塌上,以手托额闭目假寐着。

    他身侧坐着一位身着浅红色锦绸宫袍打扮得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正为他剥矮桌食盘里的果仁。

    顾敬与郁荷进殿行礼后,恒帝才睁眼坐直,打量郁荷几眼,让顾敬先出大殿去,又差宫人给郁荷赐坐。

    待郁荷坐下后,恒帝便带着些慈蔼地笑意说:“你父亲这次辞官已经快三年了,他打算何时再回归朝廷?”

    这问题让郁荷不知该如何回答,现下她见郁平对他那间小酒馆很是上心,看起来并没有再做官的打算。

    她在心里快速组织了言语,站起来行礼说道:“回陛下的话,臣近段时间都在镇抚司极少回家,并不知家父是何打算。”

    恒帝闻言笑容堆起了褶皱,“镇抚司从未招收过女子,但朕听闻你在镇抚司表现很好并不输男儿,看来不像你父亲是个爱偷懒的。”

    他言语中并没有不满的意思,像是调侃,但依据郁荷对他浅显的了解,他并非是个平易近人的君主。

    她担忧自己说错了话,越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但沉默也不是办法,正要说话,却又听恒帝问道:“朕还听闻你擅长易容术是么?”

    郁荷见他将话题岔开,心下暗松一口气,赶紧回答,“臣跟人学过几年,略懂些皮毛。”

    恒帝脸上的笑容收敛,面色渐渐严肃起来,微眯了眯眼,声音严厉,“此乃江湖邪术,虽然朕未明令禁止,但现下你已经入了镇抚司当职,应以朝廷为重,切莫再用此邪术。”

    郁荷暗自惊叹他的翻脸速度,于是又快速行了礼说:“臣遵旨。”

    恒帝微微颔首,瞥了眼一旁坐着的美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