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后……说的是,只不过我现在还伤着,世子殿下天天日理万机的,我也,我也……不好麻烦他,这事儿总归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穆太后听罢,立即拧紧了眉头,一脸的苦大仇深。

    “哎哟喂,他成日里能忙什麽呀?能g点人事出来都算好的了,生个孩子而已,哪有麻烦他的呀?哀家觉着无妨!”

    穆太后一边说着,一边无所谓地摆摆手,愣是把江芙蓉准备了一腔完美回答的对白,y生生地梗在喉咙里,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穆太后,嘴唇微张着,尴尬地陪着笑,一个劲儿地不停点头应着。

    而轻而易举便溜出南燕王城的兰芳泽,踏着还没完全停下来的小雨,在Y沉天sE的掩饰下,顺利来到锁着敦亲王的偏僻小院里。

    地窖中的敦亲王,已然在此长眠了整整三日,一推开门,事先用厚厚一层纱巾遮面的兰芳泽,还是忍不住被这浓烈的shi臭味呛的轻轻咳嗽起来,下意识地掩住口鼻。

    “本来早就该替你来收屍,却没想到,因为你的那位好兄弟耽误了几日,吃过人的身子果真不同凡响,这味道都b寻常的……要重些。”

    随着地窖上的木板打开,兰芳泽半眯起眼睛,嫌恶地瞥着那萦绕着蛆虫和苍蝇的腐臭物T,眉头紧锁,朝着一旁等候多时的黑衣人,漫不经心地一挥手,低声吩咐道:

    “照旧。”

    兰芳泽话音刚落,一身黑衣的男人,麻利地打开脚边那只木桶的盖子,将里头翻滚着的石灰水,一GU脑地倾泻至那只能容身一人的地窖中。

    四四方方的坑洞里,灰白sE的混浊YeT,裹着shiT上特有的粘腻的物质,咕咚咕咚地在石灰水的表面那一层冒着无数个密集的小水泡,尔後从最底下升腾出一声闷响。

    黑衣男子似是察觉时候差不多了,於是利落地将地窖的木板盖上,站到兰芳泽的身侧,随着兰芳泽的脚步,一起退到了门边,安静地聆听这地底之下,肌r0U与骨骼不断爆裂的声响。

    “真是可惜了。”

    兰芳泽抱着双臂,望着那灰扑扑不起眼的一小块地方,不由得轻叹着摇了摇头。

    黑衣男人见状,立刻接住兰芳泽的话茬,继续说道:

    “如若当初,他不执意求仙得道,惹怒了南燕帝,现在……多少都能得到些南燕帝和穆太后的庇佑,确实可惜,但话说回来,这也都是他咎由自取。”

    兰芳泽极为缓慢地转动着脖颈,眸子里渐渐涌出一GUnVe戾,甚至还夹杂着一种意味不明的,像是野兽嗜血的贪婪光芒,在昏h的屋子里,显得尤为清晰可见。

    “一个亲王而已,不知哪里听来的谗言,竟然还妄想得道成仙长生不老,那位万人之上的君主,都不能拥有的技法,他倒是先大张旗鼓地做起这个白日梦来。”

    兰芳泽不屑地闭上眼睛,根本懒得去看敦亲王最後的容身之处,直到木板下水泡翻滚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黑衣男人小心翼翼地偷偷瞧了瞧兰芳泽的脸sE,像是做了极其激烈的思想斗争一般,诚惶诚恐地向兰芳泽小声交待道:

    “阁主,敦亲王的那位随身侍从,至今还没有下落,我怕……我们此举会不会走露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