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执掌侯府二十几年的当家主母,她院子里的菊花自然都是名贵的品种,日日被专人好生照顾着,就等着秋日里,肆意开放。

    好一会儿,路余欣赏够了这里的花花草草,看了看日头,见时间差不多了,转身就准备走。

    这时,一直藏在墙角,暗地里看着他的人一见不妙,立刻转头去喊人。

    随着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宋嬷嬷厉声呵斥的声音响起,“二少爷这是何意?未曾拜见夫人,这就要走了?难道侯爷、世子一去,你就不再将夫人放在眼里了?!以前竟不知,这府里出了一匹中山狼!不孝子!”

    路余回头,似笑非笑,“嬷嬷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吊唁的人将要上门,难道要让他们无人迎接,毁了府上的声誉?母亲现在忧伤过度、昏睡未醒,但若是母亲知道这事,定会同意我的做法。等晚上,我定会亲自来,好、好、地向母亲道歉。”

    “呵,我倒是不知,这府上竟有嬷嬷这般人,不仅无知无能,竟然还想要指挥主子办事?!”

    路余一番疾言厉色镇住了容嬷嬷,然后怒气冲冲地快步离开。

    宋嬷嬷一时不察,竟无法追上,等回去禀告了侯夫人,再亲自追出来时,也已经迟了。

    侯夫人神色阴沉,手中死死握着上好的檀香手串,冷笑一声,“今日算他走运,日子还长着呢。”

    路余是不耐烦玩什么宅斗的,但现在,只要皇上一天不下袭爵的圣旨,他就一天名不正言不顺、一天不能不遵守这个时代的礼仪。

    因此,他不能直接不理会这位侯夫人,也不能将她架空、囚禁、威胁、甚至弄死她,因为只要她出了一点事,皇帝、以及全京城的目光都会直接落到路余的身上,百害而无一利。

    现在,最重要的是,忍!

    但在规则之内,暂时巧妙地摆脱她、气她,还是可以的。

    更何况,比起和这位侯夫人斗智斗勇、看看这位侯夫人到底是什么段位的存在,还是去接待那些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朝廷重臣更为重要,这才是他刷声望的好地方啊。

    “静碧,一会让柳忠再去请御医,来给侯夫人好好看看。”不是身体虚弱吗?那就好好喝药、多多修养,少折腾!

    “是。”

    宣平侯和男主战死的消息是提前传回来的,那时,这府里就开始准备发丧要用的物品了。

    等宣平侯的尸骨、男主的衣物铠甲一到,这灵堂自然就摆了起来。可昨日先是侯夫人昏厥,后是世子夫人难产,乱成一团糟。

    但从今日开始,吊唁的人一定就会陆续上门了,万万迟不得。

    路余快步走过去,远远望着,似乎已经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