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注射完药剂后又打着替语轻做检查的旗号在病房里逗留了一会儿,直到确认她的情况已经得到缓解,暂时不会再危及生命,这才放心的退了出去。

    “墨总,你来啦。”陈峰在电梯口恰好碰见了从电梯里边儿走出来的墨轩钧和李爱国,“我已经帮夫人注射过稳定剂了,这群医生果然迂腐得要死,一点儿也不会变通,还是你给的那个戒指好用,悄悄地就把针给打了。”

    李爱国讪讪地看了墨轩钧一眼:“情况怎么样?”

    陈峰满不在乎:“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是身体炎症引发的路易十六暴乱而已,要是不出意外,现在人应该都已经醒了。”

    墨轩钧松了一口气:“我去看看她。”

    “等等,现在先别急,刚才专案组有人进去了。”陈峰连忙拦住墨轩钧,“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墨总咱们还是低调点吧。”

    另一头,程队实在是放心不下语轻,所以在陈峰离开之后特地又去确认了一遍她的状态。

    心跳和血压正常,呼吸也很顺畅,程队点点头,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这才终于放了下来。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语轻突然把眼睛眯开了一条缝,两片惨白的嘴唇上下扇动着,从里边儿断断续续地吐出了几个音符,但声音实在是小得可怜,就像蚊子叫一样嗡嗡嗡的,逼得他只能将头俯下来放到语轻耳边:“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真是……”虽然眼睛只眯开了一条缝,但倘若对着那露出的一点点真容细看,还是不难看出眼底闪烁的森然杀机,“太讨厌了。”

    其实早在程队把病房里其他的医生叫出去,语轻整个人就已经完全苏醒了。

    警方如今完全落进了谭心芮那个小贱婊的陷阱里,像头蠢牛一样被她牵着鼻子走,手里拿到的证据也都是谭心芮故意让人透露给他们的,这些证据要么涉嫌伪造,比如那个院长所谓的遗书,要么就是既关键又对自己极为不利,比如顾立递交给警方的那份材料检测报告,又比如她今天才知道原来所有的受害者都是在墨氏集团旗下医院注射的路易十六这款催命药。

    以谭心芮的心机,隐忍了这么久,所设的局肯定可以一击必杀,她提供的那些证据之间也势必会存在清晰的逻辑链和指控链。自己要是继续踩着她的陷阱往前走,那最后也会变成一头跟专案组一样的蠢牛,所以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逃离审讯室。

    在第一目的达到之后,顺便趁机报复一下这个墨轩钧曾经的仇人似乎也不错。

    语轻趁着程队还没进来的这一分钟空暇悄悄把自己手上的针头给拔了出来,针尖松松垮垮地挂在皮层里,从外面看并不明显。

    趁着程队把头低下来准备听她讲话的空隙,语轻突然猛的一下把还在真皮层里挂着的针头给扒了出来,狠狠地扎进了他脖子上的血管里。

    程队感受到自己脖子一侧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下意识伸手去捂伤口,结果一捂就是一手的血。

    “你……”虽然手上全是黏糊糊的血迹,但程队依旧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只是脸色充满了震惊。

    “我跟你说过,想从我这儿套东西可没那么简单。”语轻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巾,用力按住自己正在一滴滴往外边儿冒血珠的手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能感受到你们曾经让我老公很不开心,冤有头债有主,我老公的仇我来替他报。”

    “你是故意留下来的?”程队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其实你根本就没想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