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我这儿戴着一串是东海的珍珠,而您那儿的呢,是南海的珍珠。”柳眉杏目的姑娘坐在小凳上,说着瞥了眼自己的手钏,又眼巴巴地盯上了江珏手腕上的,说道:“这南海的珠子啊,又大又圆,还亮得发光。还有这翡翠镯子啊……”

    江珏看她这馋样儿也觉得好笑,褪下镯子和珠链递了过去,“给你戴着便是了,想要什么就开口让皇帝赏给你呀,宫里头敢和你抢的人可不多。”

    “您可不就是一个吗?皇兄他一向偏心您啊,连这种好东西都是直接给您的。”那姑娘反打趣了江珏,接过镯子喜笑颜开,嘴甜甜地道了声谢谢皇姐。

    江珏也没纠正她,这不是宫里头的东西,是江栖送的。天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把江珏送回帝京的时候连带着衣服、妆龛还有些小玩意儿都一起打包送了回来不过今日随手戴了出来。

    那姑娘玩了一会儿,就恋恋不舍地还给了江珏,临了还不忘再摸了两把那冰凉细腻的质感。

    这就是江珏先前要说媒的人,和懿长公主江珞,刚到了要出阁的年纪,这回是特地来给江珏捧场子的。和懿长公主爱好美色的事情人尽皆知,追求过几天澹台迟的好颜色,后来听说喜欢他的姑娘容易被寻仇,分分钟便歇了心思。

    如今听说自己的皇姐悍不畏死地在勾搭这人,便也想着来探探消息,可江珏一点提起那个人的意思都没有,明里暗里都没给她的话,反倒她被问了有没有中意的人。

    “要好看的,模样一定要长得好,最好是和澹台大人那样的。”江珞认真强调了这件事儿,话毕还歪过脑袋咂咂嘴,红着脸道:“最好头发也要漂亮,一摸滑溜溜的。”

    江珏懂了她的意思,摇着小扇掩住失笑,“你这是要找驸马还是收面首啊,没个正经的,太妃听到这话又得训你的规矩。”

    江珞笑嘻嘻地受了这句话。她性子跳脱,和当年江珏有些像,但她母妃是个刻板严厉的,能让她养成今天这样也不知道是受了哪个的影响。

    既然姐妹俩都懂,那江珞也不装什么清纯,直白问了句:“皇姐不找几个面首养着解解闷吗?”

    “那多脏啊。”

    江珏绾了绾耳发,答得理所当然,人与人之间的好自然是要比出来的,过去见惯了江栖那副洁身自好的清白模样,如今就舍不得放低了眼界去容下那些次一流的人物,到底是给惯的。

    乌黑的眼珠咕溜溜转了一圈,江珞趴在了江珏的膝盖上,摸了一把她的滑嫩的脸,感叹道:“这么好的皇姐,怎么就偏偏便宜了一个死人?”

    江珏没理她这句话,挑开了帘子向外望了一圈,对上了她的目光,回望过来不少暗含期许的。今日所有出席的宾客无论男女,无一不盛装打扮了一番,不求能说什么被芳心暗许,只想着有没有机会在人前露个脸,若是有幸得了公主赏识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虽传言说昭宓长公主克夫,但那毕竟只是传言,那些个男人命不好,没那福气怪得了谁。至于和懿长公主,自是不用多说,与陛下还算是亲近,母家也是个望族,虽说性子有些娇蛮,但公主有些脾气算得了什么。

    姊妹两人独占了湖中心最大的一个画舫,偶尔有一两有头脸的小姐来请安,唠些家长里短。男子们还算知趣,只在周围吟诗作对品茶聊天,不时往姑娘们的方向望一眼,看看是不是有对自己有想法的。

    “你瞧上哪个没?”

    排开那些饱含热度的目光,江珏是没什么想要的。

    江珞翻了个白眼,嫌弃地挥了帕子,“嗐,不都是一个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