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风大,掺杂着灰白的头发被吹得根根倒竖。

    凉州本就是羌胡的叛乱之地,如今大魏要不但要应对吴蜀二国,同时还要应付北方的鲜卑,所以朝中诸公自然不会对西陲有太多的上心。

    若是他们当真有一点重视,陇右最重要的天水郡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地落入蜀虏之手。

    身后步伐匆匆,只见襄武太守游楚神情严肃地快步过来,“将军,城北已经出现了蜀虏的踪迹,看样子他们是准备越过渭水,把城池包围起来。”

    郝昭摇了摇头,“无妨,我早已料到这点,已经派人堵在渭水南岸,防止他们渡河。”

    “且我观那蜀虏营寨,以及结合哨骑得到的消息来看,蜀虏应该不超过五万人。如今襄武城有士卒两万余人,又得城中百姓齐心,无惧也。”

    游楚身为陇右太守,自然深知己方弱点在哪,“只是陇西地处偏远,襄武城小墙低,于守不利。”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对着蜀虏说,只要对方能堵住陇道一个月,自己就会投降的原因。

    襄武这种城池,若是对方有足够的兵力,根本就守不了一个月。

    陇右四郡,最大的城池就是天水郡的冀城,可惜的是,听说天水郡风闻蜀虏而至,便举旗而降。

    “城小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郝昭看了一眼游楚,眼神锐利,“我军马军精锐,可以一半守城,一半游于城外,伺机袭扰,让他们不得专心攻城。”

    襄武城建在渭水边上,本就可以据河而过,让蜀虏无法把城池围死,切断城内与城外的联系。

    两成余人守城,蜀虏不过五万攻城,怎么守都不是问题,己方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城池,不在于兵力,而是在于粮草。

    两万马军,一天所消耗的粮草可不是小数目。

    偏偏陇西郡是陇右最偏远的一个郡,本就荒凉,粮草不多,而且不说南安在蜀虏手里,凉州运粮过来不易。

    就算是能运过来,常年羌胡叛乱的凉州也未必有足够的粮草供应。

    想必蜀虏也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这才先稳住东线,没有着急攻打襄武城。

    想到这里,郝昭心里就后悔不已,“是吾失误了。若是趁着蜀虏应付东面,把南安郡的豲道城攻下来,就不至于如此被动。”

    游楚一听,摇头苦笑,“将军又何须如此自责?豲道城守将乃是蜀虏大将魏延,率有万余人,又有南安郡叛军协助,将军两万马军如何能攻得下来?”

    “这也是某疑惑之处,”郝昭看着远处的蜀军,眼有忧虑之色,“两万人马攻不下蜀虏万余人守着的豲道城,蜀虏这五万人,又哪来的把握攻下两万余人守着的襄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