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童为难了一晚,还是在零点交接、人最清醒或最冲动的一刻,回应互删罢,江湖不见。

    赵聿生剖析得很准,她彼时就顿悟,自我感动的善意分文不值。

    一味地讨好型付出,道德绑架对方回报,是磨折他人,也空耗自己。

    “职场新鲜人都容易有学生思维,听过没有?”面前人出声拽回她神识。

    温童重新聚光的视线,没盯他,盯的是已然到底打开的电梯门。

    即刻赵聿生左手刹住门框,右手捏一记响指,“嘿,我在跟你说话。”

    “听着呢,”她阴阳怪气,“嗯嗯学生思维,你一天不挤兑我就难受。”

    “那倒不是,我刚入职时一样是被开涮的对象。人进了职场,是一个被返厂格式化,以及重造的过程,起初谁也避不开学生思维。轻易诉诸感情,轻易笃信学生时代的尽人事听天命。”

    温童:“……有被内涵到。”

    某人微微一顿,垂向她的眉眼浮起层笑意,“你太轴了,讲道理工作只是契约关系,拿钱办事的环境里动真感情是大忌。老早不再是以前,互抄作业也能包庇出友情的年纪了,醒醒罢,二踢脚。”

    “……”温童一臊,顷刻捞起目光撞进他两眼戏谑里。

    “赵总好有意思,别人微信id记得那么清。”

    “太有印象了。毕竟我好友名单中id如此中二且傻缺的,除开若愚的‘哥谭市长’,就是你。”

    幽暗地库刮来阴湿的风,赵聿生站

    得八风不动。

    温童拨拨颈边发,咬牙切齿与他,“那你晓不晓得学生思维还有关键的一点?好为人师,故作姿态!”

    语毕旋即夺门出去,一溜烟无踪在夜色里。

    轿厢中的人几秒丢神,片刻后,地库响起轮胎落荒而逃的刺耳哨音,他嗤地一笑。

    翌日梅雨休停,晴空养云,日头极好。

    拓展训练上午九点动身,赵聿生七点多知会何溪,他有事要耽搁半晌,不跟大部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