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中午饭时,旦复同她商量明天最好能去敦煌,他还得赶去兰州办点事。抓紧时间下午到万里长城第一墩玩还来得及。

    至于悬壁长城、黑山岩画、魏晋古墓等,就留给下次吧。

    她同意他的安排,本来她就没有到嘉峪关走一趟的打算嘛。她是借了他的光。

    宝峰带着两个组员在找机会,制造节目,让他们团结在一起。

    下午,他们找到了一辆出租车向城南驶去,没想到在峭壁绝岩上遇到了嘉峪关百年不遇的那场大雨。

    说来那雨也奇,晌晴的天,突然就乌云密布,犹如酷暑盛夏般地闪电雷鸣,接着雨水如注。风儿凉得扎骨头,她披着他的上衣,依靠在他的背后仍冷得不行。

    走出嘉峪关,搭上去外围墙烽火台边的出租车,驱车来到屹立在峭壁绝岩居高临下的万里长城第一墩时,天阴沉了脸。

    结香要留下出租车,司机迟疑不定,讨价还价,旦复付车费时说:“算了,狮子大开口呀。离城又不远,再打出租也不难嘛。”

    攀爬上长城第一墩,结香气喘吁吁,娇口像两把小扇子不停地忽扇。

    她是在旦复拽扯搀扶下,才有了眼前宽敞的四野。在旦复眼里泥墩厚实得如山体,墙泥一层叠着一层只有横经线错落在泥土上,于天光的笼罩下昭示着历史的年轮,脚下沿伸开去在不远处呈现出一条清粼粼的河流水域。

    但从本质上说,这里是墩,不是关,也不是城,光秃秃的没有人烟,也绝少人迹。

    游嘉峪关,他感觉那里是一个小社会,有街道、有绿树、还有戏台,早几百年前恐怕还有过卖油米酱醋茶的小卖铺之类的交易场所呢。守关之责背后,人也得生活,吃穿住行,生儿育女呀。

    长城之墩,只是作用于标志,似乎在说从这儿是中国长城的开端,它从这里蜿蜒向前。既是标识,就应高耸伟岸些,气势历来为中华民族的表象,博大老早根就是中国文化的根性所在。万里长城第一墩有古时大西北绕勇的气韵。

    他兴奋而欣喜地走走瞧瞧,结香跟随其后有点扫兴。墩上见不到一个人影,出租司机已告戒他们,“那地方没有一点意思,没人去。”

    西北的天高云淡,初夏时节雨说来就来。凶巴巴的,向两个东北人袭来,一时平静的土坡路面凹凸出大大小小黄色的花朵。旦复领着结香向墩墙跑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凹进墙体里面浅浅的似洞非洞的避雨处,那豪雨就兜头砸下来。他让她靠贴墙体,他站立在她的前面掩护着她。

    他感到背后的小女人身体有些颤抖,他回头看她。带有抽象葵花图案半袖丝纱的衫衣,仿佛已经湿透。它紧贴着米黄色裤子,胯部顽强地透射出西北的黄土色。盘挽在脑后的青丝水珠点点滴落,衬映着那张鹅蛋脸惨白。

    “你冷吗?”他问。

    她双臂抱于胸前,点了点头。外面的雨顺着风势斜斜地向他们席卷着。她躲着风雨,那身子几乎贴依在他的背上,而他则像受到突然袭击似的,浑身酒一样热辣辣起来。

    旦复一个钮扣一个钮扣解开牛仔上装,又猛地把掖在牛仔裤子里的衣襟抻扯出外边,并麻利地脱下。他转过身不由分说地把衣服披裹在她的身上,自己却裸着上身,如果没有那件跨栏背心,他就成了光秃秃的树干了。

    “不!你会感冒的。”她欲把牛仔衣揭下来,推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