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马三娃来河边幽会,打算在芦苇荡子里困个好觉,可惜被东子哥撞破你们的好事。马三娃是邻村有名的二流子,见你羞愤难当将东子哥推下窖井担心受到牵连,当场就驾着摩托跑了。余年,你当着大家伙的面承认还来得及,就是你推的东子哥,是你害死了东子哥!”

    “好你个狐狸精,原来是做了羞事怕传出去害了东子。余知青啊余知青,你犯下这么大的罪,对得起一直把你当做亲闺女疼的桂兰姨和仲祥姨夫吗?”

    “把余知青给摁住,送到公社人保队,然后交给镇上的派出所!”

    “作孽啊,俺们胜利村这是做了什么孽,开年就是一场大祸。大罕山山神爷爷,你可都看在眼里啊,这都是余知青干的好事,你千万保佑俺们今年粮食满仓,家家户户吃饱玉米碴子饭啊。”

    ……

    余年冷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土地是好土地,依存于这片土地的人们一举一动多少有点没开化。在公社人保队还在槐树坳,镇派出所未接到任何报警的情况下,仅凭投射的愤怒就判原主死刑立即执行,问过她了吗?

    至于江岸枝刚刚煽动大家的那番话,完全就是不打自招的罪状陈述。以为欺负一个开不了口替自己辩解的哑巴就能颠倒黑白,蒙混过关?

    彼时的原主可能因为大家携愤推搡,吓得抱着脑袋到处躲。此刻的余年就算没有大杀四方的金手指,也完全不担心耳边下刀子似的污蔑谩骂、以及偶尔击中她的拳头和石块会对她产生怎么的威胁。

    她对着人群做了‘抱歉’的手语后。右手手臂勾住江岸枝探向她的手腕,侧身一个抱摔,江岸枝死死地被她抵在旁边的草垛。

    “余年,你疯了,快放开我。”江岸枝的喉咙被余年掐住,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

    余年笑了笑,松开手腕,麦草垛顶上的一捆麦杆子晃悠悠往下滑,砸中刚喘第一口气的江岸枝。江岸枝气得踢这捆柴,可惜麦杆子像沾了水的肥皂,将江岸枝一同带到垮了豁口的河堤。

    “啊—救命。”麦杆子掉进河水砸出巨大水花,蓝汪汪的河湾深不见底。江岸枝攀住河堤边的石头往岸上喊,那里的石头大多是易风化的砂岩石,她越用力向上攀,碎石片越是刀子似的坠下去砸她。

    也就半分钟不到的时间,江岸枝的脸上就被风化的碎石片割出几道血淋淋的口子。

    由于事出突然,之前帮腔江岸枝的媳妇婆子们都还在干草垛那里守着昏死过去的白桂兰。单知道这两个知青在吵嘴,胡菊花因为是白桂兰妯娌的原因,早早地被大队老书记安排回家去抱棉被给白桂兰捂身子。

    等胡菊花将能照见亮的黑乎乎棉被堆到白桂兰身上的时候,她的宝贝女儿江岸枝挂在河堤的身子已经软和成醒发过度的面团。

    “余年……求求你快拉我上去,我坚持不住了。”江岸枝面色惨白,两只手死死地抓住河堤,特意留长的右手指甲断裂严重,最末段的指结渗出沾了黑灰的血迹。

    余年抱着胳膊站在河堤,睥睨的眼神看着江岸枝。就是这副善于装无辜博同情的巴掌脸,一步步将原主推向了死亡深渊。

    白莲女主靠白瘦幼、无敌茶艺实力碾压炮灰女配走上人生巅峰?

    余年笑了笑,弯腰蹲下,捡起一片沙姜色的小石头吹了吹,因劳作晒成麦色的右手慢慢向江岸枝挂在河堤的十指推。

    有只小蚂蚁找不到回芦苇荡的路横在余年和江岸枝之间,余年耐心地用指尖引导,蚂蚁终于在江岸枝恐惧的眼神里抵达安全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