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王天风将明楼明诚送回公寓,自己驾着马车离开,去往巴黎警署。

    风雪依然呼啸着,明楼寒着一张脸走在前面,脚底下咔嚓咔嚓的雪声都格外瘆人,明诚低头跟在后面,明显不合身的大衣包裹着的躯体仍在瑟瑟发抖,门口的灯光映出明诚冻得发紫的嘴唇,他忍着萧瑟的寒风,肩膀缩着,望着明楼的背影。

    明楼在门前停下,一言不发,向后伸出手,明诚连忙哆嗦着摸出钥匙,递到大哥手上。

    明楼攥着钥匙,捅了好几次才插进去,咔咔开了门,大步踏入,将装着□□的长盒子甩在沙发上,粗鲁地扯下自己的围巾。

    明诚紧跟着进来,声音带了哭腔:“大哥……”

    “把门关上!”明楼头也不回一声呵斥,明诚浑身一哆嗦,立即回身将门合上,顺带上锁。

    明楼大呼一口气试图平息自己的怒火,一把将明诚拉到自己跟前,三两下将明诚的大衣剥下来扔在地上,把明诚拽到壁炉前,一看壁炉里燃料已尽,只余点点残灰,他低低骂了一句,将自己的大衣脱了丢明诚怀里,径自去了浴室放热水,龙头一打开,流出来的水小得比筷子还细,他一着急开到最大,还是没什么改善,想也没想就伸出食指到水龙头下去试水温,冷不丁烫了一手指。

    他缩回手,暗自庆幸水温还好。

    明诚抱着衣服忐忑地站在浴室门外,小声喊:“大哥……”

    “还嫌打得不够?”明楼冷着脸出来,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拿起电话拨到巴黎北站工作处,给明诚订了车票。

    明诚手里是大哥的衣服,身上依旧穿着那一件单薄的白衬衣,上面依稀留着打斗形成的痕迹,以及摔在雪地里沾上的雪渍。他缩着肩膀,头埋在自己胸前,低声嘶哑地说:“哥哥不要生气了。”

    明楼将窗户咔哒关严实了,屋子里依然透着一股飕飕的凉意,他回过头,看到阿诚依然瑟瑟地站着,气得大步过去,一脚将地上王天风的大衣踢远了,把阿诚拉到沙发上坐着。

    “衣服还不穿上?”他低吼道,明诚瘪嘴不理,他粗暴地夺过衣服来,把明诚裹得结结实实,明诚被他碰到伤口,皱眉“嘶”了一声,明楼冷笑:“还知道疼?”

    明诚委屈地嘟着嘴,瞥一眼大哥刚刚被烫到的食指,还好只是红了一片,没有起泡,他低声咕哝:“哥哥手不疼就好。”

    这称呼和语气一出来,明楼霎时心都软了一半,他想阿诚真是被自己宠坏了,所以才敢这样胆大妄为。一想起刚刚在香榭丽舍大街上发生的事情,他就禁不住后怕。

    他转头看一眼浴室,里面水声很小,放满浴缸不知道还要多久,而阿诚现在嘴唇还是紫的,浑身冰冷。他蹲在明诚跟前,把明诚的鞋子扯掉,袜子脱了,一双雪白细致的裸足呈现在他眼前。

    明诚骤然被剥去了袜子,整个人一哆嗦,脚趾不安地勾了勾,明楼握住他的脚踝,往自己这边拉近了,低头掀开毛衣,把明诚的双脚塞进来,捂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抓住明诚冰凉的双手贴在自己热乎乎的脖子上。

    “还冷吗?那热水也不知什么毛病,放这么半天还只有那么一点,还有你这壁炉,燃料也不买足了,你说说你住的什么破地方……”

    “大哥不生气了?”明诚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明楼。

    “我气!我恨不得把你打趴下了,看你还敢不敢背着我……”明楼没有再说下去,把明诚的双脚捂结实了,看了看明诚缩成一团的身体,“打得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