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老夫人原本不耐烦要说什么,听到姜宝青这句话,脸色凝滞了下。

    文二夫人跟翟老夫人当了这么久的婆媳,自然明白这会儿翟老夫人在想什么,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她这婆婆向来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俗称耳根子软,这是被姜宝青三言两语,给带的怀疑到她身上去了!

    文二夫人心里把姜宝青骂了千百遍,面上却一副受伤的模样来“宝青你怎么这样想我?当时是你院子里的管事没来得及领了那份额,再加上老夫人院子里又急需,自然是要先可着老夫人来……这也是我们做小辈的一份孝心,怎地,你不乐意给老夫人用么?”

    姜宝青笑了下,慢条斯理道“若是二夫人非要这般说,那就这般算吧。”

    却是一副就此偃旗息鼓的模样。

    文二夫人这生性多疑的,见姜宝青这样反而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生怕姜宝青有什么招在后面等着她。

    然而开口的却不是姜宝青,而是尚大夫人。

    “二弟妹,倒也不是我这做大嫂的仗着身份说你,”尚大夫人微微敛着眉眼,声音有些清淡,“夏日用冰本就是大事,合该冬日里就贮存足够用量的,怎地出了这般大的纰漏,险些让娘没了冰用!”

    这话说得文二夫人脸上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

    她紧咬着牙关,忍住口腔中的血腥味,面上却要挤出笑来,仿佛尚氏在开玩笑似的“大嫂这话是在怪我了……”

    尚大夫人淡淡道“眼下定国侯府的侯夫人是你,当家主母也是你,我不过是个孀居的礼佛人,哪里会怪你。不过是提醒你几句,日后这种纰漏莫要出了,不然,旁人听说了这事,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这是借着娘的势头,来欺负我这刚嫁进来的儿媳妇呢。”

    话说到这里,翟老夫人的脸色已然很不好看了。

    姜宝青微微低头,掩住了眼里的笑意。

    有些话,她这个做小辈的,不管有没有理,说出口就是错。

    还是尚大夫人这等辈分的人说出来更恰当些。

    文二夫人脸上强撑出来的笑容越发难看了“……大嫂哪里的话,我本也是一片好意,想让娘感受到计儿媳妇的孝心,如此看来,倒是我多此一举了,惹得计儿媳妇不满。我分给她冰块她也不用,反而出去买……倒不是心疼那几个银子,只是我担心,也不知道外面会怎么传我们定国侯府呢。”

    文二夫人说的委婉,然而却是转守为攻,干脆利落,一句“也不知道外面会怎么传我们定国侯府”,一下子把事情的矛盾又给引到了姜宝青头上。

    听到这,翟老夫人一激灵,想起她把姜宝青喊来的初衷,当即怒气又上了头,重重的拍了下椅子扶手“尚氏,你也不必再替那姜氏说话了!她做出这等事,就是不把我们定国侯府的颜面放在心上!”

    尚大夫人不动声色的看向姜宝青“宝青,你做什么了?”

    姜宝青声音软软的“娘,我没做什么啊,不过是去冰窖里买了些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