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四年十二月,漫天飞舞的细细雪花夹杂着细小的雨滴将整个长安城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兵器监的重建也越发显得艰难了,四处皆是泥泞,有些地方连下脚都困难。

    除了必要的房屋修缮之外,其他的人都让宁文赶到后山试验靶场去了,一直没有整治过,月底就要面对李世民的检查了,掩体什么的也要挖好了。

    宁文打算挖一个类似于指挥所的掩体,稍稍距离火炮阵地远一点,然后就是分别在一百五十丈,两百丈,三百丈的地方按照城墙的尺寸修建一段城墙,作为靶场。

    指挥所就是李世民的掩体,然后在炮阵地两边分别挖出一条壕沟,连接指挥所与靶场,作为实验当日传递消息之通道。

    宁文记得后世军训打靶的时候都是使用旗号来报靶,这会儿要搞也来不及了,反正也是初次实验,什么经验也没有。

    弹丸制造车间里,一干熟练工匠正把几个弹丸反过来覆过去的研究,实心弹丸没问题了,无论重量与圆度都比较统一,只是这空心爆炸弹头还没办法给弄出来,也问过周师傅,知道原理,但此刻炼钢炉还没开始修建,空心弹头也没原料铸造,所以只得停了下来。

    最近一直走霉运,宁文心情非常压抑,怀亮与刁贵也都忙着各自手里的工作,宁文安顿好试验靶场的事情之后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便打马回到了家里,玉儿跟二丫带着小文去岳父家里,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家里就剩下老郭与三狗大勇他们,这会儿正忙着疏通院子墙角的水沟,秋天掉落的枯树叶把排水沟给堵上了,宁文没心思去看,径直回到屋子里,躺尸吧,很疲惫的感觉。

    正在躺尸中,三狗子风急火燎的跑来传话,李治来了,这会儿正在厅中用茶。

    宁文打起精神,来到正厅,看样子李治很担心宁文,不等宁文见礼就问道:

    “师长,稚奴这几日没机会出宫,师长还好?”

    李治似乎听到什么传闻,眼神闪烁,宁文也不再瞒他,于是将兵器监的事儿告诉了李治,并且告诉李治,自己被人给害了。

    “师长,为啥有人要害师长,兵器监何等重要,为啥那些歹人要将兵器监给烧了,此等恶行,可当通敌叛国之罪,可诛九族!”

    李治一脸不忿,这是宁文跟李治有交流以来从李治口中说出的最为严重的话了,李治说话一向都是比较温柔,非常注意语气,未曾说过这般血淋淋的话。

    “稚奴,知道眼红吗?就像你当日看到你姐养的鸽子,你心中有什么感觉?”

    宁文借此机会,觉得是不是该改变一下策略,将希望寄托在未来这位高宗身上,郭恩雄说过,这是拥立之功。

    “哦,当日稚奴心中感觉很不舒服,想,想把鸽子据为己有的心思。”

    李治抬头看了宁文一眼,小孩子心思,宁文笑了笑,示意李治坐下说话。

    “稚奴,这就是眼红,为师主事兵器监,很多大臣也都是稚奴这般心思,只不过稚奴是向为师索取,他们便是想攫为己有。”

    宁文跟李治说话感觉很轻松,见过这么多位皇子,唯独对这李治敞开心扉,也许是宁文早知历史走向,也许是李治本来就给人这种值得信任的感觉。

    “师长,大家都是朝廷重臣,所做也是为大唐社稷着想,为啥有人要眼红师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