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花颜心中已是将宋晔列为了头号远离对象。

    “收拾收拾,稍后会有嬷嬷过来执行家法,完了还要去祠堂抄家规。”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此次你便不用跟着我一道去了,母亲交代过,只许我一人去。”

    听雨拿着绿豆糕的手顿了顿,她没想到这次如此严重,竟然动上家法了,还要连夜去抄家规,姑娘瘦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她眼角泛红,她可怜的姑娘。

    桌上原本摆放出来的糕点被听雨又收了起来,仔细的拿油纸包起来,一个一个的,小小的包好,以方便花颜贴身带着。

    两人自小一块儿长大,默契自是不用言语。

    不过片刻功夫,就有嬷嬷上来执行那二十鞭家法,花颜嘴中紧咬手帕,愣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额上的汗水如黄豆般从额角滑落,她泛红的眼底有着倔强,既让人心疼又让人无奈。

    行刑的嬷嬷没有一丝手软,二十鞭下来,花颜背上的衣服已经能看到血迹,剧烈的疼痛已经让她失去了知觉,嬷嬷倒是诧异她竟然能够不吭声的忍下来,心中不免有些可怜她的处境,走时倒还是提醒了一句上了药再去祠堂。

    一边给趴在床上的花颜上药,听雨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淌,“夫人真的是太狠心了,这二十鞭下来至少得在床上躺个半月,还得去祠堂抄写家规,这不是想要姑娘你的命吗?”

    忍着药洒在伤口上的刺痛,花颜双手叠在一起垫在下巴上,叹了一口气道:“母亲从来就是这样,这次是我们大意了,下次小心些就行了。”没有抱怨,只是冷静的接受。

    换了一身比较厚的衣裳,花颜本是不愿的,现在三月的天气夜间虽凉,但也不至于穿上袄子,可听雨坚持说在祠堂定会着凉,非要她穿上,还贴心的准备了一套护膝,怕他膝盖会疼。

    因着嬷嬷的放松,花颜是做足了准备,就算在祠堂待一天一夜也不会受太多的罪,听雨最担忧的便是她背上的伤,若是恶化,怕是会发烧的。

    祠堂内昏黄的烛光忽明忽灭,花家祖先的灵位牌摆在中央,气氛实是有些诡异,不过花颜作为这祠堂的常客来说,并不感到害怕,反倒是觉得有些几分安心,这些牌位倒是比外面的人要好相处多了。

    忍着疼痛,花颜找来笔墨纸砚开始抄写家规,一页三百字的家规抄写百遍,还有女戒,全部抄完怎么也得天亮了,她不打算歇息,想要在天亮之前将这些都抄完。

    天色微微亮,鸡鸣声响彻天际,一声接着一声,仿佛在召唤光明的来临,案桌上整整齐齐的堆着厚厚两叠纸,上面写满了娟秀的小字,乌黑的长发散落在纸上,安稳的呼吸声忽轻忽重,花颜趴在桌上,半边脸埋在手弯里,双眼紧闭,安静的容颜,宛如掉落人间的仙女。

    原本舒展的眉头皱了皱,似是要醒来的迹象。

    打了个哈欠,花颜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将抄写好的家规与女戒整理妥当,她迈着疲惫的步子走出祠堂。

    一刻也未敢耽误,径直送去了嫡母的院子。

    回去时听雨早已备好了吃的,花颜囫囵吃了些,随意的洗漱一下就躺进被窝里。

    她实在是太困了。

    经那日之后,花颜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背上的伤口才好,禁足一月,半月皆是在床上过得,都怪听雨太过紧张,除了一些必要的事外,死活都不让她下床一步,除了吃便是喝,花颜捏了捏自己肉肉的脸颊,她感觉自己至少胖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