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们杀害了爹娘,杀害了族人!”他只觉得恨意溢满了内心,胸口快要炸裂一般。

    秦世龙闪电般出手拦下了他,一双大手按在他双肩之上,硬生生把他按回了座椅,厉声道“你要是觉得杀一个小喽啰就能报仇的话,我就不拦着你!”

    琥珀依旧双目如炽,胸口如岩浆一般灼热翻滚,但是他性子最莽撞,却不愚钝。他知道秦世龙说得有理,便按耐住怒火,努力收起了双拳,恶狠狠地问那女子“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谁?”

    那女子脸色依旧淡然,既不恐惧又不愠怒,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无声地看着他。

    秦世龙替她说道“她叫青袖,就是我八年前从陈家庄救回的那个女子。”

    那日晚间,青袖果然如伯明先生所说,清醒了过来。只是问起她的来历,为何要杀害陈武义一家,她从头至尾保持着沉默,仿佛聋哑一般。不管他们是威逼,还是利诱,她都不肯张口说出一个字。若不是有旁人,秦世龙真想对她严刑逼问了。

    如此过了数日,青袖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伯明先生早已先行告辞离开了。秦世龙这边也不好再叨扰钱镖头,也有了告辞的打算。只是这个女子该如何处理,他还是有些踟蹰的。

    却没想到,在这焦灼的时刻,一直缄口的青袖自己开口了。她对秦世龙说“如果你能带我去一个外人怎么也寻不到的去处,我就把知道的告诉你。”

    秦世龙一听,心中倒是一喜,那正好啊,飞龙城不就是一个最好的藏身之处吗?

    于是,他便带了青袖,一路回到了远在天边的飞龙城。

    青袖倒也守约,她到了飞龙城之后,知道不会有人追杀她了,便把一切向秦世龙合盘托出。

    她说,她所在的长清教,其实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教派。既无教规,又无总舵,甚至连教主是谁,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大家都把这位教主称为主人,这位主人神秘莫测,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他手底下有四个替他料事的长老,而这四位长老又培养对他们忠心耿耿的下属,唤为舵主,这些舵主又继续笼络其他手下,有的派为堂主,有的只是一般教众,每一级都只听命于上一级的命令,所以,像她这种最末等的,连在给谁卖命都不知道。

    她只能在接到命令之后,无条件地执行,若有违背,便是死期。

    所以,那一日,为何要偷袭陈庄主一家,她完全没有头绪。杀人的事情她原本干得也多了,原以为自己内心已经麻木,没想到在搜寻府上是否还有幸存者的时候,她被那婴孩儿的眼光震到了,她明明是来杀他的,他却在对自己笑。一时心软,不仅没能救得了他们,也连带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