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浓华轩前,展瑜下了车。

    无裂在车内等侯,等展瑜诸事打理妥当,再让家仆送他们到城门,就说有事要出趟远门。此去妖界少则三五日,多则未知,突然消失不合情理,做戏就要做个全套。

    浓华轩内花降依然忙前忙后,看到展瑜来了点头示意,她正忙着招呼客人,不方便过来。

    管账拿着账簿恭敬的递给展瑜过目,店里的老人都知道,这衣铺明面上花姑娘是店主,背后的东家是她展瑜。

    原处走过几个新来的伙计,展瑜没见过,翻着账簿道:“新来的伙计做事可仔细?”

    “您放心,都是花掌柜仔细挑来的,错不了。”管账眉清目秀,是个秀才,之后几次都名落孙山再未上榜,眼看年岁渐长仕途无望,索性就做了帐房先生,毕竟人要吃饭。

    展瑜看过账簿粗略算了下,这几日几乎日进千两,大头都是那些高官富商家的公子、小姐和妻妾。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平民百姓有余力的自是想穿的光鲜体面,高官商贾宴会不断更是要装点门面。她这里高到天价的宝藏华服卖的是材料珍贵独此一件,低到便宜的市井常服卖的是面料舒适物美价廉,大钱小钱都不放过,再加上免了关税,成本降低,衣料这一行她已是一家独大。

    展瑜满意的点了点头,交待管账告诉花降她要出趟远门,让她打理好一切,转身出了浓华轩。

    家仆驾着马车将展瑜和无裂送到了城门,正直正午,城门来往之人络绎不绝,二人找了个偏僻角落,确定四下无人,无裂施展瞬移之术送二人来到妖界入口。

    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和太封山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树木叶片细小,种类不多,大部分都是针叶的松树和笔直的杨树,想来这里大概地处北方,展瑜道:“尊上,这就是妖界?和人间没什么两样嘛。”

    无裂伸出一只手向前探去,面前一层透亮的屏障将他的手隐没了一半,手掌周围如同水面一般泛起一圈圈涟漪,无裂道:“这是人妖两界交汇处,穿过这道屏障才是妖界,普通人一般触动不了这屏障。”

    “原来这样,那事不宜迟,我们进去吧。”

    “神仙等一下!”展瑜踏进屏障的一只脚停了下来,她和无裂回头望去,一棵粗壮的松树干后露出颗圆头,一双葡萄圆眼眨了眨,一名少年从树后挪了出来。

    少年十一二岁的模样,比起展瑜京城郊外见的那些孤儿大不了多少。

    少年手拿砍刀,背后竹筐里装着干柴,脸上灰扑扑,“神仙姐姐,神仙哥哥等一等。”

    小孩子浑然天成,和自然相通,十三岁前的孩童还未被尘世侵染,无裂无法感知到少年的气息,二人在他面前露了踪迹。

    此时的展瑜和无裂一半身躯已没入了屏障中,在少年看来就像是两个只有一半的人站在那,没有流血,切口处也是透如镜面,少年竟然没被吓到。展瑜退出屏障,冲少年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少年快步跑了过来。

    展瑜摸摸少年毛刺刺的短发,“小家伙,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神仙,万一是妖怪呢?”

    少年抹了抹鼻子:“你们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不是妖怪,尤其是旁边这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