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哪有钱买什么鸡血石,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交不出了。魏索的母亲每个月就给他八百块生活费,而这间才四十平的平房一个月租金就要一千二。在寸土寸金的东洲市,这个价位算是便宜的了。魏索靠着以前的一点积蓄,才勉强交了一个月租金,现在口袋里就几十块钱,眼看要饿肚子了。

    房子是一定要租的,如果在学校寝室里搞这套风水把戏,那同学会我当作阶级敌人的。哎,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啊!吃饭要钱、租房子要钱、上学要钱、泡妞更要钱...甚至,连做个神棍都要钱。万千矛盾指向了一点,那就是必须得有钱。

    魏索摇摇头,看来还是再摆个强化财运的“入世格”吧!等有了钱,才能买鸡血石,才能消灾去难,才能斩断周仪婕将来伸向哥的魔掌。只是...

    魏索将脱在地上的长裤穿上,却把一条不红不黄的ck牌内裤搭在一根竹竿上,插于房间的西北角。这倒是与现代牵强附会的吉宅风水学理论有些符合了,在后天八卦中,西北方位为乾,乾在五行中为金,在乾位放置一些黄色的器物能够增加宅主的财运。

    将罗盘、铁八卦、龟壳等物置于桌上,再从口袋里掏出六枚铜钱放入龟壳内,摇了几摇,口中太上老君、玉皇大帝之类的念念有词,占起卦来。这六枚铜钱分别为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道光通宝,风水学里称为六帝钱。“积善之家必有余家,积不善之家必余殃”。铜钱散于桌面上一看,恩,善位在坤。

    手持罗盘立于屋角西南,魏索脸上的神情终于凝重了起来,时不时回到桌前写写算算,头上白毛老汗滚滚而落。恩,哥对四则混合运算还是比较精通的,基础扎实没办法啊!

    魏索手中是个唐代罗盘的仿制品,将八卦和十二地支两大定位体系合而为一,并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干除了表示中宫位置的戊、己二干外,全部加入地平方位系统,用于表示方位。地平面周天三百六十度均分为二十四个等份,叫二十四山,每山占一十五度,三山为一卦,每卦占四十五度。根据天道左旋,地道右旋的原理制作,在古代堪舆工具中,算是比较“科学”的。

    恩,东方三山甲、卯、乙,后天属震卦,格眼在正东。

    魏索长吁一口气,功夫不负有心人,自己数日来不但苦研这本《宅第堪舆》,还学习了不少风水学的基本知识,现在排星掐势的速度大有提高,理气定位的准确度也似乎比较理想了。再从屋角杂物堆里取出玉佩、银锁、铜镜、铁符、木雕、石刻、垩土、陶偶、瓷缸、方印、兽皮、毛发共十二件物事,参照十二地支的方位依次摆放,形成“入世格”格体。这些器物与十二地支的方位并不是每每对应的,每一次摆放都要通过当时的节气、气候、时辰,以及宅第的布局、宅主的生辰八字来精确计算,要求极其严苛,魏索花费了快一个小时才告完成。

    最后,魏索才小心翼翼地捧出一盏青铜古灯,加上煤油,点燃了置于震位格眼。苦笑一声,哎,这强化财运的“入世格”算是大功告成了,趁现在天还没亮,睡觉还早,那就到外面去转转吧,肯定能捡个皮夹子、金戒指之类的,虽然也不指望能发大财,但可以聚少成多、搬沙成山嘛。

    魏索能有如此淡定的心态,那只说明了一点:这强化财运的“入世格”还是“注水肉”。确实,书中明确指定,置于格眼中的长明灯,必须用一种天山白老鼠的油膏作燃料。

    魏索为之查阅过不少古籍,这种白老鼠被称作为“离嫠”,在南北朝时期就几乎绝种了。造成种群稀少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这种动物独来独往,性情极其残忍,特别是雄性“离嫠”,往往将自己的配偶活生生咬死,然后再另寻新欢;另一个原因是“性早熟”,小“离嫠”一般出生不到六七天就行交媾之事了,而且还是近亲之间的,试问一个耽于淫乐的种群如何能够生存长久?

    一开始魏索这厮还挺开心,唔,除了“残忍”这一条,这白老鼠的德性与哥比较相象啊!要不割一块哥的屁股肉下来熬油试试?

    虽然最后长明灯里只是加了煤油,但不管怎么说,这强化财运的“入世格”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平时买个“体彩六加一”“福彩双色球”之类经常可以中个五块、十块的,皮夹子也没少捡,一个月下来改善几次伙食,偶尔去**一下还是可以的。

    魏索将窗户关闭严实,并插上插销。开玩笑,哥出门在外,要是风把灯吹灭了怎么办?这还是小事,大不了今晚没财运。可如果外面跑进一只猫或狗将这长明灯摔破了那该怎么办?这盏灯是祖上传下来的,存世的年份、来历已经无法考证,但相信不会是个俗物,或许就是因为它才勉强让摆得很“水”的“入世格”发挥了作用。

    虽然已是午夜时分,东洲的街肆依旧热闹非凡,与任何一个国际大都市一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各种物质,能引诱人颓废或者犯罪的气味。沿途接踵来去的多是些目光漂移、奇装异服,夜游的瘪三、太妹。

    魏索对这个陌生的城市有着种深深的畏惧感,尽量低头哈腰走在街道的边角,因为街上呼啸来去,永远开着七十迈的名贵跑车很多,万一将人家的车漆撞花了那可是赔不起的。

    魏索的肩头背着一个蛇皮袋,当然是为了放皮夹子用的。恩,一晚上捡上一袋的皮夹子,貌似有些难度啊!因为现在连一个也没捡到。可是没道理啊!这次摆设的格局是自我感觉最好的一次,怎么会这样?难不成...魏索心中一动,是啊,自己太垂头丧气了,只顾盯着地面哪里会有好运气呢,晚上出门白相捡皮夹子是为赏心乐事,应该是屁颠屁颠的。为何要“屁颠屁颠”的呢?来个场景预演吧!喏,走着走着放了个屁,然后砸中了自己的脚后跟,回头一看,咦,地上好大一个钱包...

    不知不觉,魏索挺胸凸肚的已经来到了东洲市最热闹的步行街,因为这几天经济困难,吃的不多,也弘宣不出有丝竹之音、麝兰之味的宝气,所以皮夹子依旧一个没捡到。咦,前面怎么这么热闹?还有警笛声,出什么大事了?

    魏索很喜欢凑热闹,更喜欢围观。前面是东洲市相当有名的国际假日大酒店,一幢二十八层高的巨大建筑,现在楼前就挤满了围观的人群。“围观”,是一个国人难以割舍的情节,既能在暗自的yy中获得**的快感,又不会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