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半提着解开的裤子来到墙根处,轻轻地挪开便桶,居然蹲下身子撒起了尿来。众人惊讶的简直合不拢嘴,这搞得是哪一出?他该不会是死到临头,脑子出问题了吧?

    此时也就魏索木着脸皮在暗暗哀叹,果不其然,果不其然啊!这土豹子的肚子里果然是藏有一件马刀之类的大杀器,他果然是打算着直接尿出来呢。要不然他为何撒尿不撒到便桶里,而且还要像女人一样的蹲着撒?他是怕尿出来的马刀哐当一声响,惊醒了熟睡中狗头狗脑的“狗脸强”。

    黑豹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了一丝兴奋之色,偷瞄一下对面的床架,断断续续地尿,再偷偷地瞄一下对面……一连串的动作显得极度地小心,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这样尿了老半天才站起了身来,又捧起置于一边的便桶,将里面一些残余的尿液也倾倒在了地上。

    “嗯,这桶里也就这么一点尿液,就算全倒了也不会惹人注意,惹人怀疑的……”

    黑豹像是在自言自语,说着话脸上的肌肉都兴奋的扭曲了,却偏偏还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气,更是显得妖诡异常。然后黑豹又将身子蹲了下去……

    看守所监房的地面都是水泥浇成,但那墙根一角因为长久置放便桶,水泥地面早被尿液腐蚀侵融出了土层,而现在黑豹蹲着身子扒起了土来。

    众人怔怔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惊讶之情已是渐渐淡去,转而换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恐惧,至于恐惧的到底是什么却又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要说先前见识过了花猫、瘟鸡藏刀片,藏剧毒药水的诡奇一幕,现在黑豹就算在土里挖出一挺机关枪来也不会令人感觉太过惊奇与惶恐的,可是……

    黑豹双手划土如飞。却又渺然无声,很快就刨出了一个深坑。这让人很轻易的就能想见:这土层就算没被浇上尿液,也是很松软的,应该不止一次的被人挖开过。还有,黑豹挖土的动作非常娴熟,他经常在刨土。

    黑豹瞄向对面床铺的眼睛已充满了血丝,抓起一把泥土嗅了一嗅,扔下再刨土,然后又抓起一把泥土嗅上一嗅……对这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诡异动作黑豹似乎很是享受,一经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手来。

    被黑豹挖出来的还真是一把三尺长短的马刀。他双手握着刀柄慢慢站起了身来,对着床铺的方向比了一比,然后直劈、横削……他的动作非常缓慢,但那冲天的杀意却令人凛然生寒。

    “他……他好像是在梦游……”也不知道是谁脱口说了这么一句,因为实在太过害怕,牙齿格格有声。

    几乎所有人都是面无人色,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恐惧的是什么了,眼前不约而同地出现了这么一个场景:黑暗中黑豹像鬼魅一般的从床上直起身来,穿衣、下床。阴狠地看了看每一个熟睡中的人,然后……接下去发生的当然就是现在的翻版了。这需要有多恶毒,多变态才能坚持着每晚重复这样的同一件事?

    黑豹脸上泛起了极其满足的微笑,先前的阴戾之气一扫而光。但看在旁人眼中依然活脱脱的像个变态的恶魔。他收起马刀,像具失去灵魂一般的行尸走肉,机械地走到挖开的土坑边,正要把手中的马刀重新掩埋回去。突然有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咳咳,原来是土中埋刀啊,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呵呵。把这么一把马刀带进看守所来可不容易,想问的是,耗费这么大力气值得吗?真是愚不可及!你要是能想办法把这把马刀折叠、压缩起来吞进肚子里,等要用的时候再尿出来,那老子倒还会佩服一下你有技术、有本钱、够聪明的……”

    说这种混账话的当然也只有魏索了,见着这把马刀的出处,这厮着实松了口气有些欣慰呢。黑豹浑身一颤,像是如梦方醒,回转身来脸色显得有些慌张,有些尴尬。

    “嘿嘿,看来大家都是有着一些准备的,准备的方式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表达了一种态度,我们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任人迫害,任人屠戮的,我们得团结起来,我们得反抗……”

    众人惊魂不定,自然也不会再去相信黑豹的话,相互间不安地看了看,早就失去了先前被煽动起来的激动、兴奋之情。

    “兄弟们,我们拥有着武器,这就又增添几分胜算了,我们杀了他”!看了看躺在床上依然鼾声如累的“狗头强”,黑豹再次坚定地咬了咬后槽牙。他非常清楚,错过了现在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因为到了晚上首当其冲,“狗头强”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就是他。

    “我现在分派一下人手,你,你,负责压住他的双手,瘟鸡来注射毒液。花猫,你到左边来,用刀片割断他的颈动脉,至于我嘛,嘿嘿,就负责给他开膛破肚……我们务必要同时动手,下手要狠,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送他上西天……”

    黑豹双目间凶光闪烁,他已感受到了众人的犹豫不决、摇摆不定,他必须用不容置疑的口气指派大家迅速达成既定事实。虽然忌惮“狗头强”的赫赫凶名与超强武力,但事到如今也已不及管顾,一切都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