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众在押犯而言,能够见到女人,能够观看到如此规模的演出已经是意外之狂喜了,应该说,今天他们的脑子始终保持在高速运转的状态,情绪更是无比的激动与亢奋。有长久压抑的原因,也有在过程中从被无意美化到被刻意丑化,跌拓起伏如过山车般的刺激因素。他们就如一头头红着眼睛发情的公牛,先是被轻轻地撩拨,然后麻酥酥的“罩门”上又被人提着铁棒、皮鞭一顿狠揍,本来就已到了忍无可忍即将勃发的边缘,此时又如何见得了这个?

    整个现场落针可闻,每个人都保持着张口结舌同样的面部特征呆呆地看着台上。此时他们全身的血液基本上都涌上了脑门,除了发出沉重的喘息声,甚至都不能动下小指头。这个诡异的场景也不知道保持了多久,其中终于有个家伙离座“人立”而起,交错压下双掌仰头“嗷嗷”的叫唤了起来……

    张可琳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有多么的危险,她不了解罪犯,更不了解关在牢里的罪犯对女人是有多么的饥渴。这只是她鬼使神差下意识的一个举动,在王玉馨的伶牙俐齿,以及占据道德高地肆意的羞辱下,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反击一二,噢,自己是在抚慰台下的观众……罪犯们呢,说得高尚不如做得漂亮嘛……而且张可琳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出格,不就是脱了一件外衣嘛,虽然尺度有点大了,但还在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只不过她很快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而且错的是那么的离谱。

    “再脱,再脱……”台下的在押犯基本上都红着眼睛“人立”了起来,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疯狂的嘶吼。

    张可琳看了看身边煞白着脸的王玉馨稍一犹豫,随即就猛一咬贝齿,玉指已是抚上了腰际……整个动作优雅流畅、行云流水。丝毫没有女儿家矫揉造作、扭扭捏捏之态,只在一躬身间,紧绷着浑圆臀部,勾勒出曼妙诱惑曲线的黑色紧身长裤就已褪到了晶莹的脚踝处,露出了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

    “再脱,再脱……”

    “王玉馨也脱,王玉馨也脱……”

    在押犯们几乎都已疯魔了,有的狠狠掐着自己的脖子,口吐白沫;有的疯狂撕扯着身上的囚服,上蹿下跳。但他们的目光依然死死锁定在舞台上。如果目光可以代表他们自身,台上的两个绝世妖娆早就身无寸缕,被她们压在身下肆意鞭挞一万遍了。

    “现在该你了”。张可琳面无表情的再次看向王玉馨,“你说要拯救他们,你说要教化他们,你很伟大很高尚。只不过可惜啊,他们似乎并不承你的情,感觉他们现在更需要的还是一种温暖的抚慰,所以。你还是跟我一样吧……”

    说着话张可琳已是扑向了王玉馨,探手间“嘶啦”一声响,后者身上的一袭紫罗兰色丝质曳地晚礼服顿时被撕成了两爿,一具同样皎洁、美好如月光般的半裸娇躯暴露在了空气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自张可琳脱下外衣的那一刻起,王玉馨的脑子就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她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一场对其而言并不显得过于重要的演出居然会出现如此不堪的局面,她根本不敢去想演出结束后会有怎样恶劣的影响与后果了。

    自己的情绪怎么会如此的难以控制,自己的言辞怎么会如此的刻薄毫无素养?其实这一切完全都可以避免的。这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把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王玉馨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还像是平素温婉有礼、知性大气的自己吗?感觉冥冥之中就像有一双黑手在控制着这一切。又或者今天真的是鬼迷心窍了。

    王玉馨脑子里刚乱糟糟地想到了这儿,就觉得胸口一凉,下意识的就抱紧双手一声尖叫……

    “stop!stop”!转播车内一个“英年早谢”的男子此时方才回过了神来,赶忙发出了一声断喝。但他的同事目光迷离明显还反应不过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毅然决然的一把扳掉了转播车的总电源。

    灯光一暗,几个记者、摄影这才如梦初醒,茫然的再次看向车窗外,却发现外面也已成了漆黑一片,那些璀璨明亮、美轮美奂的舞台灯光居然也在这一刻同时熄灭了。隐隐约约的广场上鬼影幢幢,乱成了一团,似乎已有数个黑影趁着黑暗与混乱蹿上了舞台,随即响起了女郎们凄厉哀艳的尖叫声……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这帮恶棍!这帮人渣”!先前采访“你幸福吗”的那位年轻女记者也在车上,此时她一脸的难以置信,一脸的激愤,攥着粉拳万分急切地道:“快,快,我们快报警……我们快去阻止他们的恶行……”

    几个记者、摄影慢慢地转过了脸来,在外面半明半暗的月光下他们脸上的神色都显得非常古怪,眼神中似乎还游离着一丝邪恶、淫亵的意味。女记者不觉心头一颤……

    “你们快上去弹压!你们快上去弹压”!

    广场外围高忠先所长早被吓得四肢发软、肝胆俱裂。完了完了,大过年的这么一场要命的慰问演出噢……但他还是颤声指挥着排成一行行的武警战士。自己的前途应该是到此为止了,但不管怎么样也得把这个恶劣的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要不然自己也被抓进去的话……一想到在自己看守所内的所见所闻,以及那些潜在政敌的心狠手辣,高忠先所长更是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