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单单走入‘邪道’那也不是太大的问题,易理所谓的‘仰观天象,俯察地理、中通人事’本身就是违逆‘天道’的,古人之所以这么说也只是在欺蒙世人而已,‘天道’安可窥?以卦爻符号为宇宙模式,以占筮吉凶为语言形式,这更是一种无知的狂妄,在其探索求证的过程中受到一些困厄苦难也是该当的...”

    看到这里魏索讶异的“哦”了一声,对这位写信的“老夫”还真稍稍有些钦佩起来。能够继承并发扬先人的一些理论与学识虽属难能,但可贵的却是能提出异议与不同的见解,对这封信后面的内容不觉更为期待。

    “古人其实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易理深邃,最讲究的是顺应天道、‘无为而治’,这往往很难令人理解,为了让‘大道’真正被世人接受继而受到推崇,这才不得不编一些花样繁多却又有板有眼的‘局、势’之说出来。也算是煞费苦心吧!古人是希望后人在兜了一个大圈子历尽波折之后能真正体会到‘天人合一’的绝诣...”

    新颖!实在是太新颖了!魏索晃晃头已是哑然失笑。看来这个“老夫”与老子一样,也是个时代的“怪胎”啊!他的意思是...那些所谓的风水学说只是古人对“天道”的一种“推销”手段,好比是现代商品外面的一层精美的包装,为的是更容易被人接受...

    深着想想也不是没有一点的道理,看看世上精研《易经》或者《周易》的人才多少,而沉溺于一些风水、命理学说的人又有多少呢?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或者有人会说《易经》太过艰涩,这才造成如此“曲高和寡”的局面,但其实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学《易经》也许不能立竿见影获得多少的好处,而一些风水、命理学说却是与名利财禄直接挂钩的,这更能激发出人学习的动力。

    嗯,能够有这番见解也算是了不起的,你确实有自称“老夫”的资格。魏索心悦诚服,这对他算是相当相当难得的事。绫卷后面的字渐渐潦草了起来,似乎这位“老夫”对写这么多字还是挺不耐烦的,魏索只能逐一辨认...

    “但悲哀的是许多人在这条歧路上越滑越远,他们永远也不会有恍然得悟的一天,纵然一些才智卓绝之人亦是如此,比如这本书的改编者...对宅居‘布局、造势’是对宅主命格的一种重新解构、重塑与完美,这本身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一个人性情中的自私、贪婪却是无法改变的,与逐渐变强的运势互为所用,互为放大,最后必然会发生一件比误入‘邪道’更加可怕的事...”

    来了来了,终于提到重点了!魏索猛吸一口气,脸色却依然苍白,他似乎预感到这个“老夫”会说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出来,只能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这是个死局。从你第一次翻开这本书研究的时候就注定了会有这么个结局。老夫在书的第一页上就留有一行字:‘凡我魏家子孙,皆不得翻阅此书,否则断子绝孙,后患无穷’。可惜你置若罔闻,也该当有这番劫难...”

    什么什么?看到这里魏索不由得重重敲打了几下自己的脑袋。没错没错,写这封信的自然就是先祖“魏金嘴”了,金嘴一开即舌灿三朵白莲,天花乱坠到他这般程度的其实早就应该想到了,自己也忒笨。只是据说祖宗太爷爷死后投胎成了一头奶牛,有人摸没人骑的,感觉比老子的下场还要凄惨嘛...唉唉,咱爷儿俩到了现在也不知道谁还能帮得了谁...

    如果您老人家这次能够救了老子,那老子以后就开一个奶牛场,对里面的奶牛只骑不摸...呃,这样似乎也不是太妥当的嘛,嗯,那就又摸又骑好了,爽死您老人家...魏索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总觉得找不到一个“知恩图报”的万全之策,多少也有些气馁,叹了口气定定神只能继续往下看...

    “人言‘运也势也’,运势运势说到底还是着落于一个‘势’字之上,依着这本书对宅内格局的布置,其‘势’不可逆,其‘势’不可消,到得最后你就会得到一件至阴至邪的异宝,这看似是因缘际会,实际上跟鸡生蛋,蛋生鸡一样是件‘势’在必然之事。这件异宝天然拥有着对天地正元的吸收之力,一旦作为一个格局的组成器件,这种力量更将无数倍的放大,令你一步登天进入‘天人合一’的‘绝诣’。可是这真的是个‘绝诣’吗...”

    信写到这里字迹又端正了起来,在自设一问之后落笔的笔画更显得凝重。

    “当然不是!这已经不是误入‘邪道’那么简单了,这彻彻底底已沦落成为一种邪术。这股至阴至邪之力会融入进你的灵魂、血脉之内,令你顶门、双肩的三盏命灯皆灭,而‘格局’所吸引的天地正元却又为你特殊的身体所持续吸收,这就保证了即使很长时间不布置‘格局’,你也拥有着很强的运势。

    这个邪术不可谓不神奇,不可谓不巧妙,它甚至都可以令人轻易的就成为一个无所不能的‘仙人’。要不是老夫当年一眼就瞧出了其中所隐藏的一个巨大的破绽,恐怕也会迫不及待的去研习了。只是有一点到了现在我还是很奇怪,依着本书那改编者的聪明才智,怎么会看不到这个大破绽呢?难道其中又有着什么不为人所知的大秘密...”

    原来...原来真的是这样...魏索双眸中残余的一丝神光也终于黯淡了下去,无尽的苦涩...这个所谓的至阴至邪的异宝自然就是那方得自穿山甲体内的古怪玉佩了,依着当时邵副总的话,那个穿山甲长年生活在古代的地下王陵内,通过吞食其中的玉石来解除体内的肺热,这自然就是件阴到极处之物了。再想起二战余孽中田老怪物曾经说过自己修习的什么“寄阴葵”邪术,当初自己也不以为意,但现在对照着想想他似乎也不是在乱说的...

    如果依然雄壮,挥舞间依然虎虎生风那修习一番“邪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问题是自己现在根本就是个“废人”啊!而更令他感到绝望的是,看这信中的意思似乎连祖宗太爷爷也没研习书中的内容嘛,没有“实践”哪来的“真理”?他又如何来救我?看来这还真是个死得不能再死的“死局”啊!

    对了...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了不得的大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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