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北门。

    百余骑缓缓而行,直至出了城门才开始催马提速,径直向着北方而去,目标正是九里山的越家村。青衫壮士越兮在前引路,阿牛和周泰等人也赫然在列,在取得越兮的谅解之后,阿牛坚持要去越家村处理清玄道长不小心搞出来的烂摊子。

    阿牛笑道:“凤翔人闯的祸,我这个城主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越兮的瘦马耐不住他的体重,从越家村到凤翔城的路上已经苦不堪言,在与高顺的交手时索性倒地不起,眼见得好些天都不可能骑乘,也算是一次成功的罢工吧。事情上越兮也对那瘦马头痛至极,只要看一下他脚上的泥泞就不难发现,越兮一路上被瘦马折腾得苦不堪言。

    骑乘那匹瘦马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永远都没有坠马之虞,只要越兮将一直苦苦抬起的双腿放下就可以与地面亲密接触,只不过那样一来未免显得有点古怪,不知道该说是“骑马而行”还是“夹马而行”了。

    阿牛急于到越家村办事,为不浪费时间,索性从乌桓战马中选了一匹高大强健的战马,交由越兮骑乘,不得不承认,某城主在一些细微处相当有心,甚至连给越兮选定的战马颜色都为黄色,与中毒而死的大黄十分接近。可惜的是,那匹乌桓战马虽然颇为神骏,似乎与越兮心爱地大黄还有些差距。抑或勾起了这位猛士对爱马的强烈缅怀,一路上越兮沉默寡言,情绪低落。

    越家村是一个隐藏在九里山深处的小村庄,只有二十余户山民,房屋破旧,人丁凋零。进村的那段道路相当难行。凤翔一行人不得不下马,牵马而行,越家村与外界很少接触,只有一些长期在九里山打转的猎户、药农,才可能知道越家村的存在,这也使得,当年地黄巾起义也未能影响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

    越宅。是越家村最宽敞的建筑物,宅子的装饰与普通山野农家没多大区别,整洁、雅致,宅子的布局也在简约中透着那么一股子大气。越老夫子的隐居之所,还是颇有些内涵的。

    一到越家村,阿牛带来地人立即有条不紊地行动了起来。与阿牛同行的有几名官吏,其他数十名武师和山字营的士兵,他们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越家村的乡民并不多,官吏们以越宅为中心,分散开来带着武师们一户户地登门拜访。先向乡民们简单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并郑重致谦,了解每一户人家在毒水事件中的损失情况,将每一户人家的损失都仔细地记录了下来。他们的态度谦和无比。即使个别乡民有多报损失的嫌疑,凤翔人也不会揭破,只是认真地记下来,最后请对方确认。山民们大多淳朴,就算有个别人贪心作祟,对凤翔而言也只是毛毛雨了。

    按阿牛的话来说。“越家村地事情,一定要处理得漂亮!”

    官吏们深刻领会了某城主地意志。并照此执行。

    “损失情况都已经登记了。您看还有没有什么漏掉地?”

    “我家主公吩咐过。越家村所有乡民在毒水事件中受到地损失。都由我们凤翔城负责赔偿。并且。为了表达对大家地歉意。我们地赔偿会是实际损失地双倍;即使在此交事故中没有损失地乡邻。由于此次事故对大家地生活带来了一定影响。凤翔也会有礼物送上。

    至于具体地补偿方式。我们会对每一户地损失情况按照市场情况估价。愿意要资金地我们会当场发放;此外。我们此次带来了一部分家禽和牲畜。就放在越宅院坝里。大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地带走。不足部分我们愿意以现金方式作出补偿。当然。如果大家还是希望得到家禽和牲畜。我们会在三天之内。把不足地家畜送过来。”

    乍一见到如此高素质、如此负责任地官吏。越家村地乡民们一个个瞠目结舌。先前因家畜被毒死地伤心和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不仅如此。阿牛会亲自到那些“受灾”地乡民家中亲自道歉。虽然也只是几句话地功夫。总共也就四、五户乡民家蒙受了损失。并没有占用阿牛多少时间。但这份诚意。还是让越家村地乡民们赞叹不已。

    “不愧是阿牛城主。”

    “好人哪!”

    凤翔城派出的“越家村善后小组”地工作,还不止这些。

    官吏会请主人将毒死的动物交出来,如果已经被埋掉,随行的武师也会不辞辛苦不怕麻烦地将其挖出来,倒不是为了核对损失情况是否属实,某城主绝对不会在这些小节上计较,官吏们会耐心地解释:“那些被毒死的牲畜家禽不能食用,这么热的天,随意填埋还可能引发疫病。这件事情是我们凤翔人的过失,我们会将被毒死的动物集中焚烧后再统一掩埋,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