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着说后果。”成弈看着父亲麦h的手腕,他的肌肤也有松弛的一刻。抹掉自己刚没有控制好的眼泪,立马换了副口吻:“如果违法开采的量和这个文件上一致,那么你将面临的是罚款加最多七年判刑。但你要跟我说实话,你还有参与过其他违法的事情吗?”

    “谭凯文他不x1毒不贩毒啊,他这事儿也是被冤枉的啊。”成父的回答好像湖面的被风吹起的水波,风停了波就不动了。

    “爸爸,我在问你是否参与了其他,你不要转到谭凯文身上。”成弈的追问像是被敲动之后的音叉放在湖面上,趁着吹来的烈烈风,波定不下来,“从现在开始,你把你知道的,你参与的一字不漏的讲出来,律师才能帮你。”

    什么样的眼泪是值钱的?大概只有在至亲面前的是最值钱的,从小哭到大,永远不会过犹不及。

    成弈咽下好大一口委屈继续说,“你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并附带相应的合同做检举揭发。你是受谭凯文给的压力才被迫做开设这厂的,有相应的证据吗?”

    “我没有。”成父摇着头,“没有你们这些小孩聪明。”

    成弈手紧成一个拳头,“那我们明天就去。”

    “这样能减缓多少年?”成父问着成弈,他此刻想要一个结果,所以他问了。他留给生命的,皆是辜负。

    “看人看事。有多少钱吐出来多少,补上罚款。”成弈一不小心撞倒了桌上的水,慌里慌张中她先扶正瓶子,cH0U纸去擦桌上的一滩冷水。

    成父先于她蹲在地上擦水渍,“去之前能看看成子由吗?”

    “别这样,你让他安安静静地考试。”成弈cH0U出纸巾揩眼角的泪,看着在自己脚下道歉的人,“爸爸,你给了这个家很多,你也欠了这个家更多。”

    眼泪滚过的地方,像佳玉撞出的裂痕。

    手机每一次持续的震动,神经腾空一次,再落空一次。早上8点,雨声带着渴望的声音,一起来了。

    “昨晚睡得好吗?”

    成弈一听到h闻嘉的声音,整个人抱膝蜷缩在沙发上。有时候说不上他到底哪里好,可是大多时候,一言两语轻轻就闯进你的心。

    “你呢?”用抱枕的边角x1走泪水,成弈把听筒隔开。

    h闻嘉说:“我和你一样。”

    成弈咬着嘴唇:“h老师,你那边下雨了吗?”

    h闻嘉还穿着昨日的白衬衫,没有领带束缚领口,七零八落,和眼下一片鸦青一样暗淡,站在走廊尽头,单肘架在窗边x1烟,“现在才6月,这边的雨季还没到,雨很难落下。在家?接到猫了吗?”

    “在家。猫猫还没接回家。”成弈穿上拖鞋去拉开百叶帘,看着窗外被雨水打得零碎的湖面,想念它静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