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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秦瓦凡日盼夜盼的和白蒹葭单独在一起的时光,终于是有了,可两人来来去去探讨的故事里,男主角却是他的情敌,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一句话是跟他沾边的,喔,跟他能沾点边的,也就她最后特别真诚的“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这句话了。

    但她给他的那一句话的真诚,又足以令他在失去的痛苦与自我幻想的希望的交战中迷失。

    他常常在一个人的时候,一颗心时左时右地倍受煎熬,仿佛左右手各自被缚上了一根粗麻绳,朝向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分别用力,将他拉扯得胃酸都出来了还不放过。

    有时难受得受不了时,他就咬一段洗干净了的白菜下去,明显感觉到那白菜从喉管里滑到胸腔后就凉丝丝地钻进了脾胃里,瞬间泡成了一小坛子老酸菜,不下反上地又冒回了胸腔,酸涩得心肝肺一块儿地抽搐。

    不过,聊以安慰的是,老坛酸菜再酸再苦涩,也好歹算得上可食用品,比最初听闻她要恋爱时将心霹成半拉子的晴天霹雳要好得多了吧。

    无论如何,没有绝望,就是好的。这是属于秦瓦凡式的希望。

    是的,如果心里对某事是一半绝望一半希望的话,那么加上侥幸心理,天平中放置希望那一端就会更重一些。

    因此,接下来的日子里,秦瓦凡就是怀揣侥幸心理,小心翼翼地在与绝望同在的等待里,继续点燃着他心里那一丝不愿掐灭的希望火花。

    白蒹葭从开始进入恋爱状态的那一天起,就将他拉到话筒里,不管他自愿与否,便让他当起了她恋爱的知心大姐,为她正在进行中的情感排忧解难。

    这样一来,秦瓦凡倒是觉得更能看到希望,明明她是谈恋爱了,她的恋爱心情却是独一无二地只和他分享。他也很轻易地发现,她白天里来来回回在校园里仍是一个人,要不就是身边走马灯似地换着不同的男生面孔——那都是在学习和各项工作中与她的搭档。

    看来,她并不像完热恋的女生一样,副身心地投入到她的恋情里,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不仅有希望,而且希望在不断地变大呢?

    为了守住对白蒹葭的承诺,秦瓦凡无论心里如何的纠结痛苦,都没有把她开始谈恋爱的事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白榆。

    他只是在实在忍无可忍的苦闷中,会拉上白榆,或吃烤串或喝啤酒地吐露自己的心情,却绝口不提他保证过的关于白蒹葭的情感的事情。

    白榆是认为自己的兄弟是对着圣洁的女神越来越不可自拔,并不知道其中更多的梗概。更何况,此时的他,也有着难以言说的苦恼而无法言说呢?

    实际上,支撑秦瓦凡对白蒹葭不断忍着痛苦继续亲近的原因,除了他从一开始就对她一见钟情,再见情更深之外,就是她这恋爱,和2000年他们上大学后,网络普及,QQ聊天流行而后流行的网恋有关。她口中诉说不断的那个他,就是在网上聊天聊出来的。

    “瓦凡,其实我一开始只是和他聊得比较多,但同样情况的也不止他一人,就是有一次,我正在线和一个北京的人大学生聊着呢,他就上线说要去广州亲戚家一趟,到时候也叫上我,我当时想都没想就反问了他一句说,那我以什么身份见你的亲戚呢?我以为他会接口回答说朋友就是了,谁知他竟然说让他先想想,随后就说他有些累,没再和我多说话就下线了。”

    “瓦凡,自从上次我反问完他以后,他始终没再提那个问题,但却对我好像显得更关心了,他总说忙,一上线和我聊不到几句就说要去忙事情了就下线,但至少隔天就给我打电话,有时候我不在寝室,他找不到我,就一天四五个电话的打过来,直到我接到为止,每次电话陪我聊得可开心了,我就渐渐地习惯了,如果哪天没接他电话,心里就特别不舒服,瓦凡,你说,我是不是就是喜欢上他了?”

    “瓦凡,他今天电话过来,竟然直接地问我喜不喜欢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笑着不回答,他就说没关系,他知道在我的心里他不是排第一位的,但只要排在前五位就可以了。因为他就有希望一个个地超越,直到排到我的父母亲人之后就够了。瓦凡,我听他这么说,心里感觉很开心呢,他一点也不让我起急,什么都想着我,我觉得我快要喜欢得成习惯了。”

    “瓦凡,他说春节回家就和他父母说我,然后明年暑假就去他家见他父母,可是我们面都还没见呢,这样说的会成真吗?我现在大三,还在想大四毕业该怎么办,怎么找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