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贵重的礼物,怎么会不喜欢呢?”江溪儿叹了一口气,可是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也不知最后她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她如今空有一身修为,身法、法咒都是一知半解,没有经过实战,也测不出深浅,一枚可以隐匿气息的玉佩,可谓是雪中送炭,毕竟打不赢还能逃跑嘛。

    “奚泽。”她小心收好玉佩,轻轻唤了一声,素净的小脸上透着无助与迷茫,与画卷中自信张扬的明媚少女判若两人。

    “假若你有一个兄弟,你们自幼失散,你完全记不得他,他又对你很好,你会怎么办呢?”她坐在地上,摩挲着那块玉佩:“但你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说不定也根本不是兄弟……”

    奚泽红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姐姐本不该如此困扰,她本不该知道“江溪儿”的事,这块玉佩本该以奚泽的名义送给姐姐。

    他早已派人守着所有通往岳阳城的传送阵,任何知道“江溪儿”的人,都没有机会进入岳阳城,但他低估了黎十的修为,而守阵的人又害怕惩戒,拖延着不敢上报,不然凭借着天魔的速度,他轻而易举就能截下黎十。

    “姐姐喜欢她的礼物就行了,她说只要姐姐喜欢,她也就高兴,不必纠结两人的关系。”

    “可是……”可是我并不是真正的江溪儿,我只知道她书里的生平,不了解她的过去,更没有那一段可能存在的姐妹情深的回忆,我真能心安理得收下它吗?

    这样的话是说不出口的,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她当真和我很像?”

    “哎呀,这我得仔细回忆一下。”奚泽故意道:“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确实很像呀,唯一的区别就是姐姐更漂亮些。”

    江溪儿破颜一笑,娇嗔道:“我让你说正事,你倒开始油嘴滑舌了,人不是都长这个样子?”

    她招手示意奚泽坐近一些,又趁少年不注意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叫你逗我,略施小惩。”

    她下手很轻,与其说是弹,不如说是指尖似有若无地滑过少年光洁的额头,顺带拂过丝丝碎发,只留下一阵瘙痒。

    奚泽识趣地捂着额头哀嚎起来,笑嘻嘻道:“姐姐下手真狠,我的脑门都要被弹崩开了,姐姐不给我揉揉,奚泽今晚怕是会疼得睡不着觉。”

    经过奚泽一番胡搅蛮缠,江溪儿心情好了许多,她伸手捏了捏少年的脸颊:“那我现在捏捏你,你是不是还要说姐姐把你脸捏大了啊?平时多吃点,不然捏你都嫌硌手。”

    “好了,你快回去睡吧,玩得这么晚才回来,小心长不高。”

    奚泽握住江溪儿的手腕,他看起来瘦弱,力气却不小,脸上带着几分困惑:“你不睡吗?”

    “我现在睡不着。”江溪儿平静地笑笑:“所以还不如继续修炼,以不变应万变。”

    多亏奚泽的打岔,她总算从牛角尖里钻了出来,现在何必费尽心思去寻另一个江溪儿的真实身份?最初离开江家时,她就只是想无忧无虑地活着,苟住小命。

    面对未知的种种危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脚踏实地修炼,等麻烦找上门时,至少有自保之力,不至于像面对乐离时那样狼狈。没有足够的实力,就算有成千上万次重来的机会,也有心无力,这样的事情她早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