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怎么样了?”赫连倾看似平常,实则那双清灵剔透的黑眸掩藏着些许紧张。

    齐清涟抿唇,这孩子总是如此傲娇,明明心里关心地不得了却偏偏要做出一副冷淡的样子。

    又是一个渴望父爱的傻孩子,不过

    齐清涟伸出手,拍了拍崽子毛茸茸的头,怜悯道:“进去见你父母最后一面吧,你还有一天的时间。”

    赫连倾一愣,双眼的光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有些不敢置信道:“师父,徒儿没听错吧?这一定不是真的对不对?”

    那死老头子怎么就这么容易死了呢?他都还没有好好得让他也尝尝那种痛苦的滋味?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痴儿,人有生老病死,陛下命数已尽,早已无力回天。”

    “那母后又是怎么回事?”赫连倾有些痛苦地问道。

    “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去吧。”齐清涟说道,一把将赫连倾推了进去。

    四周的宫人早已被赫连倾打发了下去,一阵清风吹来,带起齐清涟纯白的衣带,这一幕画面看起来美极了。

    然当事人此刻心里并不好受,久久地看着那扇门,仿佛要透过那扇门看清里面正哭得不能自已,崩溃如斯的人儿。

    她一向知道姬檀这孩子重情,云真界时,性情温润,风光霁月,九州时,时而傲娇,时而古灵精怪。

    而今她能够想象到几日后她离开,他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罢了,红尘俗世,凡有所相,不过虚妄。

    这纠纠缠缠间,百年过后就是一捧黄土,烟消云散。

    而姬檀也早晚会解脱归去,她和他终究不再是一路人

    齐清涟如此想着,便踩着这历史感极为浓厚的秦砖,缓缓离去,背影清绝而孤寂。

    秦王的宫殿距离东宫很远,约莫要半个钟头。

    齐清涟心绪杂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