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清一共就那点脸皮,现在都丢得差不多了,他只能躺在床上装死,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哎呀,我这张脸啊,是彻底保不住了......”裴正清半弯曲着胳膊盖在脸上,嘴里念念有词。

    “裴正清,你这到底怎么回事,该不会真是憋坏了吧?”鸭王难得斟酌一番才开口,裴正清瞧着脸色也不太对,也不知道是碰上什么事了。裴正清虽然不着调,但也不至于会这么失态,该不会是被奸人所害?鸭王立马警觉起来。

    “鸭王,我可能,真的要变gay了......”裴正清含含糊糊的声音传来,带着十二万分的委屈和不解。此刻,他就觉得只有鸭子才能明白他心里那点事。

    鸭王甩甩翅膀,颇有些不屑道:“害,多大点事啊,我还以为天要塌了呢!”

    裴正清一脸悲愤的坐起来,望着鸭王吼道:“卧槽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还不叫天塌了?想我裴正清,以前多么潇洒的一个人啊,现在居然为情所困,沦落至此......”

    “还好吧,局里有你的档案,按照大数据分析,你未来肯定会变成一个gay,所以我也不会太意外。况且,明棠海长得那么好看,跟了你我都觉得是委屈他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瞎叫唤!别哪天他一脚把你踹了,你又该哭了。”鸭王不理会裴正清的大惊小怪,并对他进行了一番威胁。

    “切~谁稀罕!我顶天立地的一个大男人,说一不二,还能去求他?”裴正清嘲弄着,用最大的不屑来掩盖内心的不安。

    二人说话声音渐大,惊醒了一边的老管家。老管家一睁眼,看见裴正清已经坐起来了,轻咳了一声,劝道:“大人,老奴已经吩咐了厨房炖了上好的汤,一会您多喝点,您这个年纪,出了这事就该好好补补身子。等身子补好了,老奴就去请老爷来,有适当的好人家的姑娘,就给您留意着,当然,全凭大人的心意。”

    老管家本想和裴老爷串通一气,先斩后奏给裴正清弄几个侍妾来。但是裴正清和林晓月的事,他或多或少都是知道些的,恐擅自做主大人会不乐意。毕竟,裴大人和林家姑娘,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当初裴大人可是急着要定亲的。

    “啊?啊......等会再说吧,不着急。替我问老人家的安。”裴正清搔了搔头,成心想避开这个话题。他也是听元宝说起,才知道他还有个便宜爹,早几年就辞了官云游四海去了。

    老管家点了点头,应下了,就要去厨房看炖汤。这么多年过去了,少爷年纪也大了,有些事他也不好直说,年轻人脸皮总归薄一些。

    老管家一走,鸭王就凑了上来,问道:“你看,你还不承认你喜欢男的。老管家叫你结婚,你倒含糊起来了,你在躲避什么?你是不是喜欢上明棠海了?”

    他是不是喜欢上明棠海了?

    这裴正清还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把铜镜弄脏的那一瞬间,脑子里想的是明棠海的脸,他骨节分明白皙的修长手指和他艳红细嫩的嘴角。

    在梦里,裴正清梦见他勇猛无比,甚至有些放浪形骸,大搞特搞,成功地把明棠海两边的嘴角都弄破了才罢休。彻底的心满意足了,裴正清才停下了手。望着手上的腻滑,他脸红了,无措的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在门窗落锁的瞬间,他心里在害怕。当然,更多的是怕他是个变态,有着不为人知的小癖好,等他渐入佳境,发现自己不是绿帽奴,裴正清有了反常的狂喜。他有想过要刹车,但他根本停不下来,当时他的脑子里全是明棠海。是的,他靠着一个男人,完成了实验。

    裴正清安静地躺下来,伸手把被子往上面捞了捞,他现在后背发凉,心里滚烫,整个人说不出的羞耻感。陌生的情感和可怕的贪欲占据了他的脑子,他怎么也逃不出去,差点就要溺死在里边。裴正清第一次想到了哭。

    懵懂又羞耻,无措又惊愕。

    裴正清抓过了鸭王的腿把它拖了过来,埋在它厚实温暖的羽毛上,默默地擦眼泪。鸭王起先要反抗,但是裴正清的手劲很大,它挣脱不开。直到感受到羽毛上有湿湿的泪水,鸭王“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