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

    夜幕落下,主屋里一片漆黑。

    突来一阵痉挛,庄远只觉四肢不受支配,颤得厉害,刚坐起便从床上滚了下来,他颤巍巍地站起,佝偻着身子往衣柜前走。

    今夜无月,也不知是什么时辰,房内伸手不见五指,更何况他眼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躯,没走几步便撞在桌上,“嘭”。

    他不稳地喘着气,拿茶杯的手抖得厉害,指尖用力地即将往瓷面里嵌。

    “红绡散,红绡散……”他跌跌撞撞地走到衣柜前,颤着双手打开柜门,从最下层的隔板里取出一个红色瓷瓶。

    见着它,他的双眼便开始发光,在黑夜里亮地诡谲。拨开塞子,他将里头的东西全倒进了嘴里。

    “额……”不过一瞬,他的双手停住了颤抖,嘴里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啪”,瓷瓶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咕噜咕噜”地滚着。

    庄远整个人躺在了地上,闭着眼,四肢无力地贴着地面。

    “哐!”房门被人推开,一道冷风灌入,直将他涣散的意识吹了回来,他对上房门口站着的那人,面色苍白开来。

    骆应逑阴沉着脸,目光紧盯地上滚动的瓷瓶,厉声道:“庄伯,你上次答应过我什么。”

    庄远猛地坐起,低头不敢看骆应逑,“王爷,我,我……”

    元夕大步行至他身侧拿起瓷瓶,气道:“这东西害人不浅,你为何还要吃!你忘记自己的妻子是怎么死的了?”

    “我没忘,没忘……”庄远使劲抓着自己的手,双眸恍惚,面上似有愉悦的神情,“可吃了它之后,比当神仙还快活,你们根本不懂。”

    望着他面上的奇异笑容,元夕竟觉得心头涌起一丝凉意。

    “带他去竹邻岛,强戒。”骆应逑发话。

    “王爷,我不想再戒了,我都这把年纪了,你让我死了吧,我宁愿死了。”庄远跪在地上磕头,他磕得很是用力,没几下,额头的皮肤便破了。

    “元夕,带他走。”似乎是不忍再看,骆应逑别过脸。

    “是。”元夕抬手打在庄远的后颈后,随后扛起他往外走

    沉重的脚步声远去,元夕消失在夜色里,慕风叹了口气道:“王爷,这样对庄伯,是不是太残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