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说说看你查到了些什么。”魏越挑了处僻静地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远处布施的摊点。

    梅津正像个小傻子手拿副对联,对面有人来询问,她也不答话。只专注且甘心地,困惑于魏越到底同表嫂说了些什么,竟在“坦白”他打了表哥的情况下,还能让表嫂甘愿把严澈留下来住几日。

    陆定然低声答道:“我顺着严笃义这一条线查下去,发现只能在城中查到一点线索。他们是两年前来到青城的。梅姑娘这两年内,出门次数极少。只是每隔几日便要往返与家与赌场之间,或者傍晚去城门口处买一些城外老农卖不掉的菜。

    我原以为是梅姑娘此人不爱出门,不爱同人交往。但一番询问下来得知,梅姑娘是跟着严笃义躲债才来到这城里的,故而不止梅姑娘,他们一家人出门都极少。”

    “只有严笃义这个没骨头的东西,整日出去,生怕人家找不到他。那躲债之前呢?”魏越说。

    “属下想再往深查时,线索便断了。之后耽搁了些时日才又查到,严笃义一家人原本住在涧南一带。但在涧南那查不到梅姓之人。”陆定然说。

    “这我知道。涧南,涧中,这些地方几年前咱们都查过。没有丝毫线索……”

    “不对!”魏越心中隐约猜到,为什么他们之前一直找不到梅姓之人了,他继续道:“除非,她曾经并非是以梅津这个名字示人。”

    陆定然点头,说:“公子猜的不错。若非方杜亭手上管着涧南那一片赌场,我还查不到。严笃义此人,在涧南一带实则是叫方展。欠了赌场钱,为了躲债,一家到青城之后,都更名改姓。竟两年相安无事。

    而梅姑娘,曾经也非梅津,而是名为常霁。她也并非一直待在严笃义身边,而是在五年前才投靠严笃义,定居于南涧。”

    “五年前,她孤身一人么?”魏越目光落在远处的梅津身上。她似乎不再纠结于表嫂之事,已经专心地开始给人挑对联了。

    挑得正是魏越所写。以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梅津小心翼翼地展开他的对联,为防止其被擦碰脏了、破了,她将其特意放在了其余人无法轻易触碰到的地步。

    每一张,都好似在对待一样珍宝。

    陆定然顺着魏越的目光看去,不禁皱眉道:“是。公子,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便…”

    陆定然却像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说出来。抢着话头便说:“不当讲属下也得讲。公子,虽说梅姑娘手中有十五年前的婚约,但据我推断,她并非是公子所寻之人。

    她在涧南时曾名为常霁,但在五年前她之所以投靠严笃义,是因为她父亲亡故,她孤身一人,一无所靠。

    而其父本是涧中一私塾先生。在当地颇有名望,那所私塾乃是他亲手创建,如今已有二十余年。岂会是八年前失踪的梅先生所创?既如此,那梅姑娘,又岂可能是梅先生之女?”

    “涧中的私塾先生之女?”

    五年前十五岁的魏越,整日奔波于魏府的商铺之间。即便是路过那所私塾,也不曾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