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然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微信群里楚瑶刚发了通知:魔女已关押,明早十点审讯。

    不慌不忙地洗漱完,吹干头发。黎然接了杯温水,将床头柜里的小药瓶拿出来,倒了颗在手心,熟练地仰头服下。

    这药是用来抑制做梦的。

    从小时候起,黎然就反复的做同一个梦。

    梦里是漫无边际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摸不着,只能感觉到刺骨的寒冷。他在里面走啊走,怎么也走不出去,喊破喉咙也没人回应。

    而每次醒来后,他都会浑身乏力,精神恍惚,要缓很久才能恢复正常。开始他以为自己生病了,然而看了无数医生,甚至试了精神科心理治疗,全都无一例外诊断不出原因。

    后来他留学英国,再也没做过此梦,奇怪的是,只要他回来,这梦便会缠上他。

    直到入了天机阁,楚瑶找来孟先生为他查看,虽然还是没找出原因,好歹有药能抑制做梦。

    黎然吃了药,定好闹钟,躺进被窝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黎然的车子便停在了长生路99号的洋房前。

    表面看上去这里是一座私人别墅,进去后会发现一栋四方八角的古代阁楼,正对门口上方的牌匾里,刻着天机阁三个字。

    别墅只是障眼法,这里是天机阁在人界的办公地点,虽然外形保持着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古楼形状,里面已经被改造成现代化风格了。

    美名其曰,外古内今,最顶尖的建筑时尚。时不时尚黎然不知道,方便倒是挺方便的。

    吴霜和闻风已经到了,正凑在会议桌旁喝茶聊天,见他进来笑着朝他挥了挥手。黎然笑着点头致意,路过档案室的时候发现门开着,身穿米色旗袍的楚瑶仰着头在找资料。至于颜林,昨晚送他回家的时候跟他说以学业为重,估计这会儿正在学校上课。

    “你来了。”刚坐下,楚瑶就抱着一捧竹简走了出来,看见黎然后,立马将东西搁置在会议桌上,踩着高跟小跑去旁边的书桌。

    在杂乱的桌面上翻找了一会儿,楚瑶拿着两张空白符纸和一根银针,又小跑到黎然面前递给他:“传信符没有了,你再弄两张。”

    黎然:“……”

    传信符,以血为引,作用如其名,无论对方在哪里,只要在传信符上写上讯息烧掉,就能传达给对方。

    其实现在手机微信很方便,传信符基本很少用,天机阁也是以防万一,统一保留了两份。昨晚紧急情况联系不上黎然,楚瑶就烧了张传信符,之前他留的最后一张。

    黎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过针,在指尖刺了一下,将血滴在了符上。血还没在纸上浸染开来,他指尖的针口就已经愈合如初,再也渗不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