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过起了孕妇的生活,每天哪个时辰该干什么都有定规,吃什么也有定例,老夫人带着宝姨专门操心儿媳妇的起居,把阿诺照顾的无微不至。

    将军府日子过得消闲,马腾虽然白日里都不在家,但忙到晚间就回府安置,小夫妻能天天在一起心里也踏实,眼下又有孕在身,阿诺更不想回骊靬去了。

    但怀了身孕这么大的事还是得跟爹娘禀报一声,阿诺跟马腾商议了就打发了人到骊靬县去给胡夫人报喜,顺便取回阿诺在家时用的衣物器皿。

    凉州城与骊靬县相隔不远,如果骑马当天尽够一个来回了,可是将军府去的人却没回来,为免阿诺担心马腾只能再派人去看。

    直到第二日午间,打发出去的两个人才一起回来,随着报喜去的人回来的还有两大车东西,以及阿诺的母亲胡夫人。

    门上来回话的时候,阿诺跟老夫人刚摆好午饭,婆婆正跟她说吃什么有利于孩子。猛然一听胡夫人来了,她十分开心,虽说不爱回娘家去住,但阿娘毕竟是疼她的,便赶忙起身准备到门口去迎。

    却见胡夫人已经到了饭厅,看见阿诺便笑容可掬的紧走两步,拉住女儿的手从头到脚的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道:“阿诺,听说你怀了身孕娘不放心就赶来了。可怜的孩子,这趟出去没受委屈吧?”

    “阿娘,我好着呢。”阿诺回答,刚要介绍婆婆就被胡夫人截过话头去。

    “娘看着一点都不好!”

    胡夫人瞪眼道:“可怜见的,都有身子的人了,身边却没个长辈时时提点着,看看你这一脸的憔悴,肯定是遭了大罪了。别怕啊,娘来了你就有主心骨了!”

    可不是遭罪嘛,每天光孕吐都得好几次,还是自己的娘贴心啊!阿诺听的感动不已,眼圈儿都红了。

    但婆婆还在一旁等着呢,说话也不急在此时,便笑着对胡夫人道:“阿娘,长辈有呢,母亲从扶风特意来看我们了。”

    说着转身正对老夫人又道:“母亲,这位是我阿娘。”

    老夫人在边上看了有一会儿了,不用阿诺介绍也知道是亲家上门了,堆起笑脸道:“原来是亲家,孩子们大婚全凭你们张罗,费心费力的,真叫我惭愧万分了。”

    胡夫人抬眼看去,马老夫人与自己年纪相仿,因为这是马家,区别于阿诺这个少夫人才称呼其为老夫人,其实她并不显老,甚至精神头明显要比自己好,眉宇间英气勃勃的。

    胡夫人心下暗忖:“看这副相貌英武有余而温婉不足,想来也不是个会带孩子照顾人的,阿诺在她手里怎么让人放心呢?”

    想到这些对老夫人的态度就难免疏淡,牵起嘴角自嘲一笑道:“我原说就不能操之过急,得等着亲家你们来了再办婚礼的,你这么一说倒好像我们养女儿的人家有些越俎代庖了。”

    马老夫人一愣,没想到胡夫人开口就夹枪带棒,真是莫名其妙。她是将军夫人,自己年轻时还上阵立过功,身上是有敕命封赏的,严格论起来胡夫人一个小小的县令家眷,见到她是要行跪礼的。

    但既然双方成了亲家,为了儿女的脸面也不能过于计较,脸上神情变了变忍下不快,勉强笑道:“亲家说什么见外话,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们嘛。远来是客,快请入座吧。不知道你要来也没准备什么好吃食,你别见外将就着用一些!阿诺,代我招呼你娘。”

    “好的,母亲。”阿诺乖巧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