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受宠若惊,原来在小姐心里自己也是姐妹般的存在。

    她激动地拽住阿诺的衣角:“小姐,奴婢错了。今后乔四小姐再来,我再不会那样对待她了,您的姐妹就是我的主子,奴婢一定像舍命护着您一样护着乔小姐。”

    真是一个傻姑娘!阿诺轻轻“嗯”一声,笑着翻身,不一会儿便陷入酣睡。

    ……

    西凉府府城的一隅,一爿新开的店面门脸齐整、格调高雅的矗立在街道繁华处。

    走进门里,一色雕花漆木铺大红锦面的柜台,上面是一件件新颖别致的首饰,尽管是外面飘雪的天气,还有几位妇人正在兴高采烈的挑拣试戴,可见这家的首饰十分畅销。

    这就是乔珊的招牌“凤来仪”首饰铺子。

    乔珊顶风冒雪从外面进来,抬眼往店里逡巡一遍,然后径直转入后院去了。

    一路回来,她没有让随行的丫头给她打伞,也没有坐车,而是一步步走着,任风雪打湿了她的衣服和鞋袜,冰冷刺骨,但都抵不过她心里的冷。

    凭什么别人都是宝,而自己却是根草,还是那种长在暗无天日下的野草?

    就像胡阿诺,她从小就活的无忧无虑,虽然她爹只是个小小的骊靬县令,但阿诺也是官家的小姐,在那个县城里独一份的尊崇。小时候那么多的小姑娘巴结与她,想要和她成为好朋友,可是她昂着高高的头颅不理会,骄傲的像一个公主,却偏偏对自己不同。

    还记得那是八岁的时候,乔家给祖父办寿宴,乔珊穿着娘给她亲手做的花衣裳去参加。她高高兴兴地来到乔家大门口,却被守门的挡住了,问她要请柬。给自己的祖父磕头祝寿还需要请柬?

    没有请柬就进不了乔家的大门,乔珊与家仆争论。那家仆得知她是谁后,非但不让她进门还一顿讥笑,说她是个野种。

    八岁的乔珊还很天真,不谙世事的懵懂,她知道自己的爹早死,也知道乔家向来不喜欢她们母女,但从没有谁指着鼻子骂她是野种,还当着那么多贺客的面。乔珊被众人指指点点,她无助的立在乔府大门口,感觉全世界都在与她为敌。

    就在她最孤立、最惊恐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突兀响起:“你们这些大人做什么要欺负一个小姑娘?”

    乔珊转头去看,跟她差不多大的一位小姐正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的质问,她是那么光彩熠熠,天生的高人一等。

    那就是阿诺,县令家的小姐。

    众宾客被阿诺质问,都讪讪的散去不再围观,大门口清静下来。

    阿诺被仆人抱下了马车,轻快地跑到乔珊跟前递上一方手帕,仗义地说:“你别哭了,我会保护你的。”

    就是这句话,让乔珊更加泪如泉涌。她应该是长辈们护着才对,却要受这样一个比自己还要个头矮的女孩来保护,而她的长辈们就在那扇大门后漠视地对她嗤之以鼻、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