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淡淡的香气萦绕,经久不衰,但花柔却没了过去那翻风情万种的姿态。她病恹恹地倒在床上,见到殷乐后忍不住大吃一惊,挣扎着就想起来。

    “你就躺着吧。”殷乐打断了花柔的动作,俯身看她。

    “公子笑话。”花柔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口中念着,“若是花柔还能起床,说什么也要去接应公子,可怎奈花柔真的无力起身。没想到公子竟然不信花柔,还要来亲自验证。”

    “你要是不病,可没法糊弄外面那多被你欺骗了感情的公子哥儿们。”殷乐毫不在意,悠哉悠哉道,“你们青楼什么宝贝都有,随便来一种让人无法下床的药,不稀罕吧?”

    “公子。”花柔的目光微变,“请您不要胡说。”

    “咳。”殷乐叹了一口气,抬手挥了挥不存在的蚊蝇,“我们谈论这个干嘛呢?这次我来找你,是来和你谈正事的。”

    “什,什么事?”花柔缩了缩脖子,似乎是想把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睡在蒙死人的绣被里,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吗?”殷乐低下头,在花柔的耳边低语。

    花柔脸色大变,仍然强装镇定:“奴家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

    “听我说,花柔。”殷乐微微笑,伸手抹去花柔脸上的汗珠。

    “那书童死前,被用过刑。花柔姑娘虽然用香薰掩盖过了。”殷乐走到一处角落,踢了踢墙面,“但很遗憾,这儿溅了一滩的酸醋,有几滴沁进了墙壁里,还是能被我挖出来。”

    “书童是被蒙住口鼻,窒息而死。说到凶器,恐怕便是花柔姑娘的被子了。”她拉开被角,瞧了瞧花柔姑娘的脸色,“哎,花柔姑娘,你这副表情,我都不需要证据了。”

    “其实呢,我也没有证据。毕竟七里桥的绣被是每七日就要拆洗一次,论味道,也早没了。但看姑娘的表情,我就知道我说得错不了了。”

    “你们原本打算用酷刑胁迫书童作伪证,结果人家誓死不从,你们就杀了他,把他的尸体扔进了河里。”

    “花柔姑娘是不是好奇,我是如何查到你的?”殷乐身子一拧,反手抓住花柔拿着金簪扑来的手,手肘曲起,在她的锁骨处狠狠一撞。

    花柔吃痛,登时缩在了床上,忍着疼痛蜷成一团,一声也坑不出来。

    “你在听完《采练曲》后,送给书童的那卷头发,被他放在枕头里,我恰巧找到了它。”

    “胡言乱语!”花柔满头大汗,嘴上仍然冷笑,“那卷头发上的熏香,和我屋里的根本不一样。你要说推断,也找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吧?”

    “我看,你根本就是从一开始便知道是我,特地来这里诈我。”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眶已经红了。

    “嘘。”殷乐将食指放在唇前,示意花柔噤声,“花柔姑娘,你想要独揽全责,不妨听完我接下去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