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池娘子身上的味道?

    邢家二郎不是傻子,他早已闻到了池娘子身上特殊的香脂味,可人在其中,只觉得平平无奇,等到离开了,才想去珍惜。

    转瞬之间,他脑海中如电光火石一闪,题材已经上了心头。面对殷乐的刁难,邢家二郎只想大笑三声,笑殷乐不仅低估了他,更低估了那位池娘子。

    他背着手,一边琢磨这平仄韵脚,一边挪回了船舱。第一眼,他就看见殷乐不住往舱外张望。他心里冷笑,表面却是一副高傲的模样,从袖口中取出一卷棉质,铺在桌上,同时一抬手,潇洒地喊了声:“笔来,墨来。”

    他手扬到一半,就看见殷乐正点了他桌角:“诺,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

    什么玩意儿?殷乐这小子不应该笃定他作不出,然后半个凳子在一边乐乐呵呵看笑话吗?为什么反而如此贴心…笔墨已经伺候好了,就像特意等他回来一样。

    邢家二郎心里腹诽,但脸上却是神采飞扬,取过毛笔,蘸了蘸墨水,下笔便是龙飞凤舞几个大字。

    “金桂不及美人香,碧湖州上卷帘妆。”

    殷乐托着脑袋,砸吧着嘴,心说看不出这位邢家二郎还是好使,她给他下的套,他就没逃出过一次。邢家二郎走前,殷乐还做好了他做不出诗自己上的准备,事实证明她多心了。

    “兔脱好比风扶柳,鱼静犹如花凌霜。”

    邢家二郎只觉的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那池娘子正犹抱琵琶半遮面,含羞瞧着他。心里更是得意,忍不住手一抖,第三句话是出来了,字却有些不成型。

    “刑兄,这不对啊。”殷乐探头瞄了一眼,突然高叫开了,“你这是夸池娘子,还是夸她身上的香?”

    众人一看,这位小郎君果然坐不住,蹦跶出来。他们上船可不是倾慕刑二郎的文采,而是专门来看这两人的好戏的。

    “单单香露就如此让人恋恋不舍,娘子其人,自然更上一层。”邢家二郎握着毛笔,总算把第四句话补完,这才转身振振有词地和殷乐对峙。

    “香?”殷乐露出不解的神情,在空中嗅了嗅,“娘子身上是有香味,可这香味哪有稀奇?我看你是写不出诗作,然后抄了一手你此前写的诗歌吧?”说着,她还露出了欠打的表情。

    邢家二郎被再三挑衅,忍不住扬起了手。而殷乐更是节节倒退,夸张地惊呼:“怎地,刑兄已经及冠,竟要和我这个娃娃过不去不成?”

    你也知道你是娃娃?众人忍不住捂脸,挑逗比自己大数岁的女子,还乐此不疲地进行争夺,这可真不是个娃娃干得出来的事儿。

    被殷乐一提醒,邢家二郎也发觉自己的行事作风有违君子,悻悻放下了手,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一番安慰后,他看向了池娘子,见那娘子正宜喜宜嗔地端详着他,立刻又来了精神。

    “那就是弟弟你的不是了。”他在弟弟上加了重音,“若是你往外面走了一遭,就会发觉池娘子的香不舍淡香,而是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