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自己过得上一个中秋节,那时,父亲、祖母都还在。饭局上父亲商讨起了她的婚事,而她为了把宋玉介绍给父亲绞尽脑汁。最后,她刚开口提了个宋字,就被父亲一口否决。

    “不成,宋家人狼子野心,绝不是玉儿的良配。”父亲如是说道。

    于是,殷乐到了十七岁都不曾有婚约,等到灭门后,又做了五年的老姑娘。二十三岁的童子身,怕是大周朝不可多得的存在了。

    父亲大人,女儿的姻缘好难啊!

    梧桐叶早已变得枯黄,沙沙一声,慢悠悠地被卷在了空中,打了个璇儿直坠下来,落在地上。这一落,惊扰到了一批正在搬运食物的蚂蚁。蚂蚁们一哄而散,将糕点残渣丢下,过了好一阵子,才渐渐聚拢。

    其中一只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方多出了一滴水珠,只能绕道而行。

    殷乐的耳边有人在说话,待殷乐转过头,才发现揽翠拿着手帕,正细心地帮她擦脸。见殷乐回神,揽翠才俏生生地说:“小姐,你哭了。”

    果不其然,殷乐感到一丝冰凉从眼前划过,她连忙抬手擦去,恨恨一甩长袖,将两盘糕点收走。

    “我没事儿,揽翠,把点心拿下去,你和铺红分了吧。”

    什么破玩意儿,她只想给远方的父母问安,怎么反倒在院子里哭哭啼啼起来了?还好没人看到…嗯,揽翠不是外人。

    她刚转过身,便听到身后一声清脆地撞击声,殷乐回过身子,便看到送出的食盒摆在了桌上。揽翠上前几步,不停四下张望,却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

    殷乐满脸黑线,旋即默默捂脸。应该…没有外人看到她哭鼻子……吧?

    “借着月光,乐娘子似乎是……哭了?”元欢站在门外,疑惑地和即墨说。他的头上刚被即墨敲了十余下。到现在,即墨还在气他私下透露消息给殷乐。

    “乐娘子哭什么?”即墨大声哔哔,“哭我们欺负她,不还她食盒?还是嫌作业留的少?”

    “乐娘子父亲远在长安,已有七年未见。恐怕是思念至亲,触景生情了。”宋玉端着药碗,颇有些不悦地看向即墨,“你明明比我更热衷这些小事,怎么现在到成愣头青了?”

    “先生教训的事。”即墨闭着眼睛乖乖认错。

    即墨想了想乐娘子的身世,亦深表同情。虽然他连父母是什么都没概念了,可这中秋之所以叫中秋,就是为了见亲朋。

    “那先生。”他说,“我们要不要回礼?”

    “回什么?”宋玉颇为好笑,“我和她非亲非故,拿什么哄她开心?”虽说如此,但乐娘子这次的人情,他记下了。这次的考题,姑且给她开个后门。

    “最近她有什么行动?”等一切尘埃落定,宋玉关心起殷乐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