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雷泽诺夫同志,即便本人是一名战绩突出的天空杀手,也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熟悉掌握su-27k、升空去和美国人拼一个你死我活吧!

    一名空军飞行员,哪怕是一名技术顶尖的超级王牌,要在短时间内完成从陆基战斗机到舰载机的巨大转变,还要融入到红海军舰载航空兵的一整套作战体系里,这种事情,说给任何一名军内相关人士去听,大概都会看作是完全的梦话。

    是啊,王牌飞行员又怎样?

    在vvs航空团里换一换机型,就算在一切都能特事特办的战争时期,没有个十天半月都别想升空执行任务,而要完全熟悉新战机、形成可靠的战斗力,更需要数月之久才有眉目;飞行小时的积累和战机性能的掌握,绝不是三两下就能做到,从陆基战斗机到舰载机呢,“第比利斯”、“瓦良格”上的滑跃起飞也许还好说,那么降落怎么办,难道打完一场空战就直接飞回陆地不成?

    所有这些疑问,龙云自然都一清二楚,不过时间所限、同时也考虑到保密问题,他没在作战会议上和同僚们详细讨论,只是礼貌的请战区总司令部把自己的要求上报,如果总参谋部、空军总司令部等机构能批准,他就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远东的战略博弈,一场远海较量,对苏联来说也许不是非打不可。

    然而综合考虑一下的话,经过秘密会议的情报搜集、和自己的缜密分析,吉普车上的龙云却把自己当成了一名军事战略专家。有些事情。在平行世界里的一九九六年还不容易看清楚。但是站在后来者的角度却很容易理解。

    一场世界大战,同时也是东西方两大阵营的命运角逐,在经过中欧、高加索两场对决之后,其实已经到了某种意义上的战略转折点:双方都蒙受了巨大损失,同时却仍然保有足够的潜力来将战争继续下去,在这种时候,一场战略价值未必很高、象征意义却足够充分的战役,往往就会充当战局转变的一条“导火索”。

    交战双方都深陷迷雾的时候。任何一丝关于战争前景的征兆,都会被无限放大,继而刺激到所有人的敏感神经。

    由此,这一场旷日持久浩劫的结局,也就有可能出现“一方全胜、一方完败”之外的另一条道路,那就是在察觉取胜无望、甚至切身感到一缕失败的莫大恐惧之后,交战双方会重拾理智,选择接受现实、而不是继续战争。

    夜色苍茫,深冬的伊尔库茨克依然寒风呼啸,坐在颠簸不停的uaz-469吉普车里。刺骨寒意一丝丝透过帆布渗入进来,车厢里的暖风开到了最大限度。坐在后排的龙云一边感受这冰冷与温暖的突兀对比,一边就在不自觉的冥想。

    身为一名穿越者的他,时至今日,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展望战争终局。

    经历了如此之多的战斗后,对接下来的远东战役、乃至一场美苏双方的远海较量,他一方面固然干劲十足、想要帮助平行世界里的红色帝国继续赢得胜利,为此也设想了一个颇为大胆的作战计划;然而另一方面,却也从心底里涌出一丝淡淡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在平行世界里的作为,究竟是不是能对现实世界有所帮助,甚至不能完全确定,这场意外爆发的东西方全面战争,究竟会不会有一个在他意料之中的妥协结局。

    “妥协结局”,对一场战争来说似乎是挺讽刺,然而任何事情,都迟早要有一个结束,只是对自己而言,这结局究竟是不是能令他接受呢……

    原本执着于一时拟定出来的“远海作战计划”,在前往iapo的旅途中却纷纷扬扬的想到了许多心事,开了半天会、很有些精神疲倦的龙云叩响屋门,在米哈伊尔*西蒙诺夫的家里安顿下来。

    最近几天,苏霍伊局的总设计师临时出差去了莫斯科、参加一场战时装备生产协调会,他的夫人薇拉*西蒙诺娃却还在家,于是招待龙云吃了一点夜宵,就嘱咐这位没打招呼的贵客早点休息;连战斗、带会议的忙了一整天,现在的确困的不行,满脸倦容的龙云称赞过了薇拉的烹饪手艺,还帮这位矜持优雅的女主人收拾了餐桌,就晃晃悠悠的起身去客厅里找来一部无绳话机。

    拿着这个年代里还挺时髦的无绳电话机,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给克格勃那边打了一通。

    “有事情找克格勃”,这种离奇的行为,对龙云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维克托*雷泽诺夫,现在虽然人还在红空军的编制序列里、以作战人员的身份执行任务,其实一举一动都受到国家安全委员会的高度关注,要办什么事情,也是直接找一找委员会才最方便。

    在客厅里伸了一个懒腰,年轻人对着话筒说了几句,他先是要了一条直连莫斯科的保密线路,然后才掏出手提包里的证件,用一组数字和线路另一头的克格勃探员核对身份,以类似于“9527”的匿名方式说了需求,请第五总局的分管负责人联络一下苏联国防会议下属的航天技术分局,询问该局“是否有现成的an-124,可以用来执行‘特殊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