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一阵强风吹过沙丘,携带着漫天的黄沙吹过龙门驿站,所过之处皆抹上了一层厚厚的黄沙细尘。漫漫于天际的狂风飞沙,便好似一头狰狞凶恶的野兽,张开巨嘴,便要将整个龙门驿站都吞噬在黄沙之中。

    驿站的土墙之上,一个黑色的身影静静的站立着,于狂风沙暴之中岿然不动。唯独那黑色镶嵌着金边的披风,随着风的吹动而飞扬猎猎,翻转扭动,似乎要被狂风吹走,却又牢牢的系在那人的肩头。只见他微微扬着头,眯着眼睛,侧着耳朵,似乎在倾听着这充斥着天地间的风沙声,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的微笑。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一人独处感觉。哪怕在外人看来,风沙之中的他,是显得如此的寂寥孤单。

    此时,天边已经露出了一抹清晨的朝阳,只因为黄沙滚滚,连阳光都被遮去了,只有那淡淡细细的一丝,正好投射在那个身影的肩头,一闪而逝。

    这时,一个人顶着风沙爬上城头,以袖掩嘴,大声的说道:“督主,此地风沙太大了,您还是回屋里吧?”于风沙之中,他的声音还是如此洪亮,没被狂风吹走,足见他内功之深厚。

    仰头眯眼的雨化田突然一皱眉,显然对其打扰自己的清静感到不满,但是一想到对方曾经为了自己甘受裂嘴之刑,多年来也跟着自己任劳任怨,心中也难免不忍责骂,便默然的“嗯”了一声,一拂袖便转身下了墙头。

    回了屋子之后,雨化田随手解下披风,于脸盆前洗干净手,用丝巾边擦手边道:“龙门客栈那边可有消息?”依旧一副鬼面具的马进良道:“督主,刚才手下传来消息,一切正常。”“是何人传的消息?”雨化田问。马进良道:“是方达。”雨化田坐在椅子上,捏起茶杯道:“此人是谁?我竟然没听过。如此重要的情报,以谭鲁子的心思,怎么会派一个无名小卒来传信?”马进良疑问道:“督主,这有何关系?这个方达我认识,是我西厂之人,不会错的。”

    雨化田听了,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略有所思,突然,他猛的站了起来,道:“备马,即刻前往龙门客栈。”

    马进良大惊,“督主,你说什么?”若是换了别人,只怕雨化田一掌便拍了过去,可对马进良雨化田却宽厚的很。只见雨化田随手一招,那刚解下的黑色披风便飞了起来,落到了他的手上,边披上肩边道:“赵怀安此刻应该已经和他们汇合。以赵怀安的性子,不可能无所作为。索性,我们便来个突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网打尽。”

    “可是督主……现在外面的天气……”

    “区区风沙,焉能阻我?”说着,雨化田推门而出。

    马进良连忙紧随而出,迎着风沙大声的吼道:“备马!快备马!”

    接着,便见风沙之中,一群训练有素的西厂番子涌出,顶着风沙行动起来。牵马,翻身上马,然后如同雕塑一边凝固在马背上。整个过程丝毫不拖拉。一瞬间,整个驿站之中便充满了淡淡的肃杀之息,便是那狂暴的风声都好似弱了几分。

    “出发!”雨化田淡淡的说道,便提缰勒马,那匹骏马长嘶人立,前蹄凌空踢踏,下一刻便如同利剑一般冲出驿站城门,没入滚滚黄沙之中。马进良大吼一声:“跟上!”

    接着,数十匹马奔腾,由驿站城门洞鱼贯而出,便被漫天的黄沙淹没。

    ……

    这一夜,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比如,受假冒的雨化田的命令,素慧容真的将西厂二档头谭鲁子给杀了。因为谭鲁子的死亡,还给尹旷等人带来了+10的剧情扭转度。然后,西厂众番子便闹腾起来,齐齐的亮家伙,那架势就好像要把整间客栈都拆了。鞑靼人一群人,顾少棠,还有尹旷一众,差点和西厂番子打了起来。最后,还是“雨化田”在暗处露了一脸,将继学勇这个有头没脑的家伙给震住了,然后将他带进了房间里“喝了喝茶”。至于有些心思的方建宗,在“雨化田”对上“龙门飞甲,便知真假”的暗语之后,也没话说了。等到继学勇出来以后,便大模大样,昂首挺胸的指挥着西厂众番子该干嘛干嘛,一场大战才消弭于无形。

    接着,赵怀安和凌雁秋这对“爱情马拉松”的“参赛者”也在偶然间相遇。让人不得不感叹,缘之一字,当真是说不清,道不明。虽然没有原著中凌雁秋受伤,然后赵怀安英雄救美这等浪漫经典而感人的桥段。但是,当他们在客栈楼道相碰的那一刻,一个持剑抿嘴凝目,一个握笛含泪带笑,天地之间,仿佛除了他们彼此,便再无其他。然后,两人慢慢的向对方走去……老套的久别重逢,或许在外人看来平淡如水,甚至酸牙,但在在他们眼中,却是永恒的记忆——“那一年,我和莫言,也是在这个地方相见,我就站在这里。”“她就在这里……”凌雁秋伸出笛子,“这是属于你的。”“……留着吧,已经吹了三年了。而且,你吹的曲子,很好听。”

    血与剑的江湖,其实也不缺少情与乐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