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妇人心里想,吃完这一顿牢饭,自己就可以上路了。

    牢头们没给她带刑具

    呵——男人。

    即便看见这双乱七八糟的手,他们也能臆想出一段风云诡谲的故事。

    她倒是不吝惜再疼爱某个杂种一次,这具身体很奇怪,没有男人就睡不着觉。

    她是个怪物,并非天生如此,而是被人改造成这样的。

    好不容易用手腕把饭菜掬起来,张嘴的时候一哆嗦,呼啦啦全撒到土里去了。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坐在稻草堆上。

    ——门口插着油灯……如果能把灯盏端进来,往稻草上一泼……

    哈哈哈哈哈哈……

    类似的情景她见过,火烧木头的噼里啪啦声如在耳边。

    还有尸体化油的吱吱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气味,烤猪肉的气味,却不香,有点儿令人反胃。

    她第一次看见人死,是在七岁生日的那天。

    父亲给她做了火红色的新衣——她生在春月,南方细雨时节。

    路上草芽茂盛,泥土中混合着清新草香。

    她很喜欢,希望自己能长成一个芳草般的女子,生意盎然,纯净质朴。

    然而,一切都是奢望!

    那天出门时,母亲有些伤心,她背上背着妹妹,怀里奶着弟弟,根本无暇照看她这个丫头片子。

    后来她才知道母亲为何伤心,更加惊诧于她伤心的短暂。